他这样的嬉笑怒骂,毫无顾忌,自然得罪了社会,尤其得罪了以卫道自命的大人先生。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据说有一位关心世道的军人,首先出来对他声罪致讨,并著一《薄白学》,在成都某报纸连续发表,满口的道德话,对于厚黑学说,大肆攻击,并且说道:“李宗吾呀,赶快把你的厚黑学收回去吧!”但他读后置之不理,许多人劝他著文驳辩,他便说:“这又何必呢?世间的学问,各人讲各人的,信不信,听凭众人。譬如粮食果木的种子,我说我的好,你说你的好,彼此无须争执,只是把它种在土里,将来看它的收获就是了。”他们就说:“你不答辩,可见你的理屈,是你的学说被他打倒了;我们如今不再奉你为师,要去与他拜门,学‘薄白学’去。”他说:“你们去向他拜门,是很可以的,但是我要忠告你们几句话:《厚黑经》曰‘厚黑之人,能得千乘之国;苟不厚黑,箪食豆羹不可得。’将来你们讨口饿饭,不要怪我!”后来那位“薄白学”的发明家,因着有贪污横暴的事实,他的脑壳被人截下来,挂在成都少城公园的纪念碑上示众若干日,人人反大为称快,这真是一件怪事了!
如今我们再反观一下厚黑教主的操行如何呢?他以为“薄白学”是可以藏在心里去实行,不必拿在口头上说的;“厚黑学”也是可以藏在心里去实行,绝不许拿在口头上说的。当年王简恒雷民心所说“厚黑学”是“做得说不得”的话,他承认是至理名言。但他既把“厚黑学”公然发表了,而且还逢人对人地强聒不休,于是就又变出了一条公例,那便是“厚黑学”是“说得做不得”的。所以自他发表了《厚黑学》以来,反成了天地鬼神,临之在上,质之在旁,每想做一事,刚一动念,自己就想道:“像这样做去,别人岂不说我实行‘厚黑学’吗?”因此凡事不敢放手做去。你想,重庆关的监督,是何等的天字第一号的肥缺呀!但他不肯干,即使有人劝驾也不干。官产竞卖处和官产清理处的经理处长,也不能不说是发财的机会吧!但前者他要求减薪,后者被裁撤时,落得没有归家的路费。于是他自己解嘲说:“我之不能成为伟人者,根源实在于此。‘厚黑学’呀,‘厚黑学’呀,你真是把我误了!”
他对于“厚黑学”的见解,约分前后两期。前期的“厚黑学”,大略如此;后期的“厚黑学”,是他思想发展后的另一种看法,等到若干章以后,再为叙述。
心理与力学
他以为“厚黑学”与“心理学”有关,乃追寻中外心理学诸书来阅读,久之亦无所得。他既陷于茫然无所适从,于是索性将古今人的说法,尽行扫去,另用物理学的规律,来研究心理学。一日,他在街上行走,忽然觉得人的天性,以“我”字为本位,仿佛面前有许多圈子,将“我”围住,层层放大,有如磁场一般;而人心的变化,处处是循着力学规律走的。
我们千万不可忘记,一九二〇年,是宗吾思想发展史上的新纪元。他的“厚黑学”,实在说,是渊源于荀子性恶说的,在学理上,也不能说是没有根据;但在这时,他自己也觉得这种根据的不满足了。一日,他与同学曾圣瞻在茶馆内闲谈,圣瞻就向宗吾道:“朋辈中要算你的思想最锐敏,你何必老是用在开玩笑的方面呢?应该好好地研究一种学理,如果有所发明,也是朋辈的光荣啊。”他对这话深为感动,又从“厚黑学”做进一步的研究。他以为“厚黑学”与“心理学”有关,乃追寻中外心理学诸书来阅读,久之亦无所得。他既陷于茫然无所适从,于是索性将古今人的说法,尽行扫去,另用物理学的规律,来研究心理学。一日,他在街上行走,忽然觉得人的天性,以“我”字为本位,仿佛面前有许多圈子,将“我”围住,层层放大,有如磁场一般;而人心的变化,处处是循着力学规律走的。他从古今事迹上,现今政治上,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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