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四章 “只要打不死,又来!”(第1/2页)  厚黑学:全本珍藏版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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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于现在法定的学校,主张有两种解放:第一种解放,是破除学校与私塾的界限,把在校肄业的,和在家自修的,同等待遇,并不必限定年龄,使为工为商为农的,及早年失学的,都给他们一条出路;第二种解放,是学校内部的组织,得由教员体察情形,酌量变通,不必拘守那种死板的办法,可随学生的程度,为适宜的诱导。但有了这两种解放,自然呈现一种纷乱的状态,再设立一种考试制度于其上,悬出一定的标准去考试,于是参差之中,就寓于划一之制了。

    一九二二年,宗吾同省视学游子九奉命赴各省考察教育,见到南北各省学校办理的成绩,比较上虽不无优劣的差异,但同在现行教育制度束缚之下,是不会有理想的发展的。因此他考察归来,即力主实行考试制,以救其弊。一九二三年下学期,成都开“新学制会议”,他便同几位省视学,及会员多人,提出考试案,开会讨论,未蒙通过。会毕,他即单独上一呈文,主张各校学生毕业,应由政府委员考试,即后此十年教育部才颁令全国的会考制度。他于呈文中列举理由十六项,并请在原籍富顺试办,经省署核准,委他为主试委员,一九二四年暑假举行,后来推广于川南各县。一九二五年年假,叙州府联立中学学生毕业,他复为主试委员,考了几场,一夜学生多人,手持木棒哑铃,把他拖出寝室,痛打一顿。据他说,打时秩序非常之好,全场静悄悄,学生寂无一语,他也默不做声,学生只是打,他就只是挨,学生打够了,临走,骂道:“你这个狗东西,还主不主张严格考试?”他躺在地下,想道:“只要打不死,又来!”学生走后,他请宜宾知事来验伤,将伤单粘卷,木棒哑铃,存案备查,次晨,又请该校邓校长到床前,他便口授电文,由邓录出,呈报上峰,历述经过情形,末云:“自经此次暴动,愈见考试之必要,视学身受重伤,死生莫卜,如或不起,尚望历行考试,挽此颓风,生平主张,倘获见诸实行,身在九泉,亦当引为大幸!”疗养稍愈,即宣布继续考试,他裹伤上堂,勒令全体学生,一律就试,不许一人不到,就是打他的学生也无例外;但场规较前更加严厉了,学生也只得规规矩矩地考下来。事后,他特作一书,叫做《考试制之商榷》,说明考试的必要,尤其注重学制的改革,由教育厅印发各县讨论。他常常对人说:“不经这一次痛打,我这本书是作不出的,所以对于该生等,不能不深深感谢!”

    他以为这次的挨打,是十分应该的,因为当时各地的学生,都在运动废除考试,而他偏偏主张严格考试,又不曾宣布详细的理由,哪能不挨打呢?自经这次苦打以后,他才得了一种觉悟,凡事固然重在实行,尤其重在宣传,他之所以被打,是由于一般人对考试制怀疑,所以才生出反对的事来。王安石的新法,本来是对的,当他在鄞县做官的时候,曾经试办过,人人都称便利。但他做了宰相,把他的新法推行天下,就遭了一个大大的失败。要说他没有毅力吗?他是“天变不畏,人言不恤”的,其担当宇宙的气概,是古今不可多得的人物。要说他的新法不好吗?他死去以后,他的法子几乎完全被人采用,还有许多法子一直行到今日,不过把名称改一下或把办法略略修正一下就是了。然则王安石何以当时会失败呢?这就是他少了一层宣传的手续。当时的名流,如司马光苏东坡诸人,都不能了解,一齐反对他,彼此各走极端,结果两败俱伤,不但人民吃亏,国家吃亏,反种下后来亡国的因素,真可说是不幸之至!假使王安石不亟亟实行,先从宣传入手,把他的法子提出来,听人指驳,取消那种执拗态度,容纳诸贤的意见,把那法子酌量修改,诸贤也不泥守祖宗的成法,把那法子悉心研究,经过长时间的辩论,然后折中一致,大家同心协力做去,岂不是很好的事吗?宗吾心中有了这个见解,所以他把主张考试的意见,就发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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