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地听着窗外苗人低声喝骂交谈,顾兰啸拔出谢衣手臂上活络气血的最后一根银针。
“谢兄伤情不轻,一路上却未见半分难色,却是我等粗心大意了。”
“有劳顾兄,些微体肤之痛无甚妨害。倒是顾兄妙术,我已大好。”
“阿罗中毒这些时日,我也仅仅是忝作岐黄,可惜人事已尽”说着,顾兰啸轻咳两声,面容似乎比白日里更加苍白,转眸看了看早早被他哄去睡下的叶玑罗,对上一脸沉思之色的谢衣,淡淡道:“不瞒谢兄,吾这几日反复思量,想是天年将尽。”
谢衣顿了顿,道:“顾兄何出此言?”
顾兰啸摇摇头道:“可憾当初应了阿罗踏遍山河万里,如今只怕要食言了,只是此生至此,除却阿罗身上异毒,我便再无他愿。”
谢衣闻言不语,他修习万木生机之道,自然看得出顾兰啸身上缭绕着一层灰蒙蒙的死气,这是枯荣天道,非人力所能挽顾兰啸此言一出,谢衣便大致了解了顾兰啸想要说些什么。
“若是托孤之意,叶姑娘年幼,在下自然不会坐视。但顾兄也不必草下定论,蒲苇且争朝夕一晌,顾兄也当怀抱希望。”
“承君吉言。”
月入云层,顾兰啸似是从小憩中醒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安神的草木之气。
顾兰啸目光落在一侧打坐的谢衣身上,挥袖拂出一些略微清苦的药粉,一股提神醒脑的气息蔓延开,同时谢衣的身影似是受到一阵气劲扭曲,便仿佛幻境一般散去。
障眼法。
眼帘半阖,顾兰啸不知神思何属,等到窗棂上一只黄莺啾啾鸣叫两声,扑腾着翅膀离去,一股深色缓缓流过顾兰啸眼底。
谢衣深夜独自外出,符鸟追踪却是见他孤身犯险意欲悄然毁去那株奇怪的矩木。
用意虽好,但这苗寨中人未必领情。
这么想着,忽然一声轻微的木窗一响。
顾兰啸回头,只见一方金黄色的衣角消失在另一侧窗口。
啧,又没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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