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心虚,确实内疚,她也曾经为当初欺瞒他而寝食不安。可此刻,听见他的这种话,仿佛狠狠刺了她一针,让她所有的内疚和心虚都消失殆尽,只留下满腔怒火。
她蓦地丢开那本名册从座位上站起,转身面向他,冷冷看着他的背影。拳头垂在身侧用力攥紧,尖锐的指甲刺入手心,甚至用力到微微发抖,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痛。心中屈辱和愤怒的感觉仿佛潮水一般一层一层涌上來,她心头仿佛烧了一把熊熊大火,几近失控。
他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
她即便再怎么卑微再怎么下作,也依然有着自己的矜持和骄傲。确实,她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也的确是接受过一些人的帮助,但她从未想过依附高攀任何人。面对风易凌,更是沒有拿着当年救命之恩不放、试图通过这换取什么的意思。一直以來,分明是他在追着她接近她,想弄清当年之事的真相。
可是如今,他倒是觉得她高攀他玷污他了么。
她确实骗他瞒他过,也知道自己并沒有立场为他此刻的态度生气。可是他却说出这样的话。那样的语气冷漠而厌弃,疏远而鄙夷,仿佛她只是一个专门利用别人的女人,接近他讨好他不过是为了达成一些目的。
相处这么久,她以为他至少是懂得她为人的。可是他居然说出这种话,沒想到在他眼中她居然是这么不堪。明明当初分明是他揪着她不放,可如今,他甚至怀疑起她靠近他的动机了。
“风易凌。你什么意思。”
冰冷平静的语气下却仿佛隐藏着什么极为激烈的情绪,花阡陌站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华服广袖长长垂下,挡住了她紧攥着、指甲甚至刺入了皮肉的拳头。然而她的表情也是出人预料的平静,唯有那双眼仿佛结成了冰,底下熊熊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若说方才她七分心虚内疚,三分愤怒的话,那么此时她脑中除了极度的愤怒已沒有了其它。可越是这样,她却越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唯有那声音里带着的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骗不了人。
“谁知道呢。我现在都怀疑,我当初所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他却仿佛感觉不到她的情绪,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你是说真的。”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一字一句吐出來,带着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只有花阡陌自己清楚,她那般紧紧咬着牙,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语气失控变调,泄露出她的软弱和动摇。她的性子本就是极为骄傲要强的,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不愿意示弱。
甚至不用他回答一句什么,她立刻伸手指向一旁的大门,长长广袖随着手臂的动作而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周身气势更是咄咄逼人,她冷冷怒斥道:“你给我滚。立刻。滚。”
那语气越到后面越是激烈,说到最后一个“滚”字时,已经成了纯粹的大喊大叫。
风易凌不说话,这样冷漠绝情的话他说出來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也沒有半句解释或辩白。他忽然回身走了回來,却只是从桌上拿起被放在桌子上的长剑,还是自始至终都沒有看她一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绕过她身侧走了出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门被打开之后走廊上的灯光透入房间内,之后随着门被再度关上,屋子内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他真的走了。
光线的消失如同带走的是希望,花阡陌僵立在黑暗里,周身咄咄逼人的冰冷气势一下消失了,她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摸索着回到座位上坐下。
那扇屋门下半部分是实的,上半部分却是镂空雕花的,所以还是能看见那镂空部分透着的些微光亮的。
花阡陌死撑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坐在那里,依然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这样不眨眼,眼泪就不会掉下來。可是那泪水还是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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