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楚春漪记起之前所发生之事，惊叫一声翻手一掌：“走开！”

    少年勉强后移跃开丈余之距，顿有一筹莫展之忧。

    这少女天生穴道不在常位，那么便无法制住她穴道再带她走――何况自己未必能制得住她。其次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再施出“韵梦眠咒”，除非情愿在施咒后引得心疾复发。

    那还怎能掳她为质？

    少女弹身而起，比了个剑势，忽地愣住，问道：“我的剑呢？”

    “嗯？”少年几不能相信自己听到之言是否做梦，下意识便道：“掉了。”

    楚春漪玉容一寒，叱道：“纵然无剑亦无妨，看我‘柔律十三拍’！”双掌层层叠推而出，身形刹时如化数影，脆声吟道：“第一式――楚家有女！”

    初时少年并不怎么看得起这少女，以为她身为贵家女学武不过聊作解闷之用，不能达至何等高深境界，此时见她出手，方晓自己全然猜错。这闻所未闻的招式固然姿势优美已极，其间更隐藏杀机，虽然只是个起手式的模样，但奥妙深远，大讶下脚下迭退，倏忽间移出四五丈，诧道：“这是什么？”

    “第二式――若春之水！”楚春漪见一式便迫敌退避，芳心得意，顺势使出第二招，臂如骨髂化却，摆出水波荡漾之姿，柳腰轻扭间行云流水般追近，双手轻轻拍向对方肩头。

    轻风徐过处，阴劲流溢。少年心知若被拍中自己一双胳膊只怕就此废却，双足轻点后翻而出，人尚未落下地，耳中已有娇声再入耳中：“第三式――拟玉之漪！”却是楚春漪紧追而至，玉掌直逼他头颅。

    少年体尚未着，已觉到两边太阳穴隐生闷胀之感，哪敢让她拍中，无奈下双手上格，口中叫道：“且慢！”眼见格之将中，楚春漪已闻声收手，飘落下地，奇道：“怎么了？”

    少年自觉今趟算是开了眼界――竟有这么被对手随便叫一声便收手的？岂非生怕对方不能趁机偷袭。沉身落地后一时倒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想了片刻方记起道：“这不是那首什么＜天仙谪＞吗？之前镜道长曾念过的，怎的又变成了什么‘柔律十三拍’？”脑中犹记镜道人之前吟那诗时的神态，似乎颇有古怪。

    “那便如何？难道只准贺书生写诗，就不准本小姐拿来练功夫吗？”楚春漪说至此处，突投来疑惑的目光，“你不是贪生怕死，想向我求饶吧？”

    少年哭笑不得，平静地道：“我或会贪生求饶，但绝不会是在楚家人前。楚元方作恶多时，楚廷辉帮凶亦久，荼毒善人，为祸国家，如此败类，岂能承受我半膝之跪？”

    楚春漪大嗔道：“不准说我爹爹兄长坏话！”附身直上，柔掌再拍而出。

    这次少年连犹豫亦无，立刻避闪，毫不遵她旨意地再叫道：“楚氏之孽报就在不久，连族诛除是乃必然，敢劝小姐一句莫要再作迟疑，否则异日伴之授首，空辜负了天赐的好容颜……”楚春漪大怒，全力追去，誓道：“你敢再说一句，我定要杀了你！”

    “多行不义者岂非必自毙？春漪小姐出身贵族，古人教诲常闻耳畔，该知晓这道理……”叫声中少年已闪到远处，楚春漪银牙切咬，吐出阵阵杀意：“就算你躲到天边，我也要杀了你！”

    ＊＊＊

    风过枝摇，带出哗哗的声响，将少年剧烈的喘息声掩住。

    “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不远处的黑暗中楚春漪娇声大叫，但隔着重重竹影，声音到少年耳边时已变作细语。后者边喘边暗笑，喘息稍平便回叫过去：“小子不是对手，请恕我不出来了，免得污了小姐玉手……咳……”说到末句时已是中气淡去，再提不高声音。

    心内仍在庆幸。

    幸好自己对杭州城的熟悉成为今次“追杀”的优势，且还是决定生死那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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