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扯力渐大,连带着将少年手臂亦埋入土内,但后者全力抗衡,全无放松之意。
幽声再起道:“妾之遭遇,炳官儿向已知晓。诚知夺人身体并非善举,但近来事有突变,那贼子的转世将逢大变,恐不能久活于世。若不趁此时日无多亲手雪冤,下世他坠入畜道,便再无机缘可堪吾握。妾本无颜求乞,奈何一颗心仇意未死,万请相助。”抽咽声渐起,声声实在,直浸人心肺。
少年急道:“天下人何其之多,姐姐何妨放过此女另觅其人?她事关我身家性命,成全你则我必亡,恕炳儿不能从命。”说话间他半边臂膀亦已没下土中,但仍然极力抓住。
四围声寂,良久方叹:“炳官儿莫要欺我,你家只凤仙一人,何来身家性命可共凡人相关?此女委实举世难寻,妾不愿连累于你,可速放手,我只索此一女。”
少年直觉手掌扯力渐至不可与抗,艰难道:“你要翻脸么?”
“事急所迫。须知妾非你所能抗,空耗气力无益,如令你旧疾重犯,方才易生性命之忧。”那幽声渐渐消凄意,“共邻十数载,妾安能不顾多年照顾的情谊?”
少年悄悄骈指,微哂道:“年少者多不畏虎,恕小子不能从命。若真要绝交,请动手罢。”
幽声突厉:“炳官儿何乃欺妾太甚!若非顾着凤仙,你这区区残体岂能与我略抗?!休言你那小小法术,便是崂山浮灵老道亲来,亦是一般稍纵即灭!”
“果然是陈年老鬼,全然不知世情――莫说浮灵真人,现有家师在此,你又有何法?且若伤我毫毛,看凤仙姐姐是否会放过你这无颜夜叉。”少年暗将骈指连换数式,口中随口乱讽,猛地喝道:“震!”
地下一声沉浑已极的声响过后,那幽声诧道:“你做了什么?咦?我的手怎……”
少年一跃而起,泥土飞溅中竟轻易将楚春漪扯了出来,大笑道:“崂山小小法术,‘裂土分咒’,是否让无颜你大开眼……”说到这处,喉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出来,随即连咳不止,脸上仍在笑,脚下却毫不停留,连连拔身直冲上树,霎时移至竹巅,一手紧抓竹身使自己不落,另一手牢牢抱着楚春漪,心道:“侥幸并未埋土过久,否则你便不只昏迷这么简单了。”
凄声大作嘶道:“我必杀你!”声音四下飘渺,忽高忽低,毫无定址。
少年强笑道:“莫这么大声,小心被凤仙姐姐听到,届时累自己捉生不成反被削去百年苦修……咳咳咳……有胆量就上来捉我,看你能否经得住明月之辉……咳咳……”一口鲜血再喷而出,在月光铺出一层骇人的血雾。
阴风骤起,幽声飘来:“看你强弩之末可撑几时……”
被风一吹,昏去的楚春漪悠悠醒转,兀自迷糊着道:“这是哪里?我怎睡在此处?”
少年正觉手上力道渐逝,知之前一举将积聚多时的灵力使了土行术咒中最为奥妙的咒法之一“裂土分咒”,不但灵力消耗全尽,连带着体力亦几乎耗光,必不能长久躲在竹上。正思对策,闻言苦笑道:“大好良宵,春漪小姐怎能辜负?不妨与在下共赏此月。”
“呀!”楚春漪陡觉自己竟被这少年搂在腰间,登时红晕斥面,惊得余事俱皆不管地只知死力挣扎,“放开我!无耻之徒!”少年本就未剩几分力道,被这一挣,立时脱手。少女猛觉身子直坠,一时忘了自己会武,直吓得尖叫不已,就那么掉了下去。
少年不及细想,双足在竹上借力扑下,抢在她前头坠地,双手将她娇躯向上全力一托,叫道:“抓住竹子,莫要下……”话音未毕,两脚脚踵一紧,耳畔声息眼前景物倏失,跟着气息一窒,浑体如被箍住,无法动弹。
同刻幽幽语声在耳中飘忽不已:“让我先杀了你罢……”
少年刚想到自己已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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