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擅于制毒施毒解毒,不见踪影却能杀人于无形,是而江湖中人对其忌惮颇深。刚才万俟皓月手中那朵诡异的蓝花恐怕也暗藏剧毒,所以众人虽然对其出手伤人不满,却也不敢妄动。
“万俟公子既非破月阁之人又为何要拦住去路?莫非……”老辣的息赢风抚须笑道,余音意味深长。万俟家一夜遭逢大劫之事江湖尽知,息赢风故意留下半句就是为了激怒万俟皓月,以求个答案。
“息门主不必激我,毒王谷与破月阁自是无关的。”万俟皓月淡漠如常,目光飘忽越过重山叠水,“我也有笔账要和破月阁清算,在此之前,韦墨焰不可以死在任何人手里。”
“既然都是找破月阁报仇,万俟公子何不与我们同行,彼此也好有个帮衬照应。”人群中有人说道。
照应?个个心里藏着掖着的,还谈什么照应?觥冷冷一瞥,不屑之色分外明显。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但对于万俟皓月,只要有觥就够了。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与韦墨焰较量,不需要外人插手他们之间的恩怨。
“万俟皓月谢过众英雄好意,只是家仇不方便外人相助,各位请止步。”
如此倨傲的态度惹起了众人不满,尤其那句止步,分明是挑衅。
“你有你的仇,我们有我们的怨,除非阁下有十足把握胜过这里所有人,否则各路同仁绝无返回可能!”
“对!能拦得住就试试,看看凭你们二人能不能胜过各门派豪杰!”
人群忽然喧闹起来,万俟皓月皱眉——他最讨厌吵杂。
“怀水河常年雾气弥漫如飘渺仙境,雾里更有菰草香气,淡雅芬芳。各位还是在此赏些良辰美景为好,也免得徒增冤魂。”
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让众人面面相觑,不解他所谓何意。
万俟皓月浅笑,如优昙迷乱,魅而不妖,山岚失色,竟有人看得痴了。
“菰草只在怀水岸边才能生长,离了此地不足片刻便会枯萎凋谢,芳华尽散。而在极热之地有种虫香名为‘貉’,无色无味,闻之却可立毙人命,唯菰草香气能溶其毒——便是相溶也需一月之久。”
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名门正派们登时愣怔。
原来刚才的蓝花并无毒,真正有毒的,是花中夹杂的虫香。
走,死;留,活。直到一个月后两种香气相溶解毒。
一声长叹沧桑。
“万俟公子这是何苦……”息赢风苦笑摇头,“无论谁杀了韦墨焰不都是报仇?如此倒让我们成了这怀水河的冤死鬼,满怀怨气却脱身不得,于公子您也未必是好事。”
“其他人有什么恩怨我不管,我的仇人,必须由我来摧毁。”习惯清净的夜昙公子不想再听些聒噪,提过树下略显破旧的油纸伞轻轻撑起,转身一抹冰冷划过双瞳,“顺便奉劝各位别再打红弦的主意,欲伤她者,便是与我为敌。”
所有人呆呆立在原地,眼看琥珀色修长瘦削的背影远去,身后跟着冰冷肃杀的黑衣少年,油纸伞渐渐隐没于层层雾气之后,再不得见。
无刀光,无剑影,甚至不闻争执喝骂,只一人,便将杀气腾腾的各路江湖人士困在了前往江南的路途中。
“缜密,从容,这就是夜昙公子吗……他的话,也许可与韦墨焰一较高下。”精光闪过的眼中,无声笑意荡漾开去。
————————————————————————南疆深山虽大,却挡不住谁的归心似箭。
忽如其来的决定与沉默气氛压得九河连话都不敢多说半句,只能拼命挥砍着藤条开辟前路。搜寻了四日后,阁主突然下令返回,也不知昨日在河边与红弦究竟说了些什么,竟连来此的目的都不顾连夜赶路。
快要到达山脚时九河长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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