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这酒不会醉人,她还是不肯喝。”停下清脆敲击,韦墨焰语中似乎颇为无奈,看向紫袖时竟还带着一丝抱怨,“学了许久,配方算是白讨要了。”
带紫袖往中原一带寻医时他认识了一位酿酒师傅,重金购得千杯不醉而芳醇不改的神秘酒方,盼的,便是有一日能静下心来,与那人在无风无雨时小桌对酌,看阁前莺燕衔泥,远方怒花烂漫。
夏倾鸾抿着唇也是一身倔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醉与不醉都是穿肠秽物,也只你这般百无聊赖之人才喜欢买醉打发时间。”
酒之一物,夏倾鸾是真的不敢再碰半滴了。那次与他赌气将小盏清酒一饮而下,其结果是当场醉倒昏睡了整整一日,徒令人笑话不说还险些错过要事,从此在她心里酒便与禁物列为同类。
虽是各持道理不肯退让,紫袖却从他们言语中眼神间读出了以前未曾有的东西,笑意更加灿然。
“这事我可断不了,好物赖物你们自己定夺。不过也别喝太多,你倒是来者不拒、千杯不醉,她身子初愈不该沾染发物,别一时高兴忘了。”紫袖轻柔提醒,雍容大度之气将病容掩盖了几分。
尽管没能找到根治沉疴的神医,然而夏倾鸾拼着性命从昆嵛山血狱龙池夺来龙芯草,虽不是彻底祛病的神妙之药,但也令得紫袖好了大半,加上华玉无微不至照顾体贴周到,现下看起来与半年前并无异处,反而脸色更红润三分。
“好了,我只是上来看看,也不知道弄夜是不是醒了又在哭闹,我先回去。”
韦墨焰挥了挥手,待沉敛的紫色衣角消失在楼梯后方才又斟满酒,品着甘醇凛冽双目微阖。
过往那些仿佛都如同噩梦,比夏倾鸾所经历的更加痛苦折磨,毕竟她是沉浸在幻境之中饱受惊吓,而他却要守在梦外眼睁睁看着她挣扎无助,偏偏无能为力,最是肝肠寸断。
“靖光帝前日病薨,你的仇,再没法报了。”
诛靖光帝,灭重华门,这是他与她两年携手并肩的约定条件,而今重华门已散,靖光帝病逝,看起来,两人的约定已经到了尽头。
素白纱衣默默挪到身侧,赤色鸾鸟在淡然双眸中映出欲飞形状,浓浓酒香自玉壶中倾斜而出落入琉璃盏底,一切却都是无声无响的。有多久没能这样给他斟上一杯酒静静陪伴了?好像隔得很远,远到所有记忆都成了模糊一片。
“萧白离开后,报仇的事情我早就放下。不过这并不影响你我之间的约定,既已经履行了承诺,那么这条命便归你所有。”
“什么时候你能不这么尖锐?”眉头微皱,韦墨焰不喜欢她这种口气,就好像陪在他身边不过是作为报仇的交换而非心甘情愿。相伴两年,她为他浴血断绝后路,让他能毫无顾虑一路向前挥剑灭世,绝无保留的彼此信任在杀伐之外却是极其淡薄。
历经起起落落分分合合,她的冰冷淡漠依旧如故。
轻轻一叹,先退步的果然还是他。
放下酒盏起身斜倚,漠然花容正落入眼中,与背后洒落的阳光相映成辉。
抬手卷起青丝夹在指间,浓密黑发与霜色白衣散发出特有的气息,微微低头,靠近的瞬间捕捉到袖中那只伤痕累累的素手,稍一用力便极大地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
显然她有些意外,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撑在他胸前却始终抵不过揽在腰间的力道,咬着下唇压低头颅。
“我不想再等。”耳畔温热,低语缠绵,“嫁给我,现在。”
“胡言乱语。”
初愈之人的微弱挣扎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眉梢轻挑,墨色长袖掩在身后,压着瘦削身子更加靠近:“你答应过的,想要反悔?”
夏倾鸾窘迫异常,明知他是在故意调笑却无话反驳,毕竟许他婚约之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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