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亏欠一个恶魔那么多，这足以让骆子瑜感到羞耻和懊悔。现在他能想到的，就是从今往后，自食其力，并且把亏欠老海盗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还给他。即然不能与他为敌，也不能让一个老海盗有恩于自己。那是必须洗清的耻辱。

    抬起头，看天际，那边又现出二姐的身影。二姐一如往故，在鼓励他。

    骆子瑜咬咬牙，对！自食其力。明天一早就下海捕鱼，捕很多鱼，除了自己吃的，还要还老海盗来洗清耻辱。

    想到这里，他心里开释了些，坦然地在海边沙滩上躺倒，闭上眼睡去，期待天明。

    次日醒来，他感到全身有些酸痛。诚然这么久以来陪着老海盗睡的是椰叶铺就的软床，现在躺在这硬得多的沙滩上，他适应不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下海捕鱼的决心。

    舒展一下身体，他下海了。

    这里的海与家乡白村明显的不同，白村的海，在岩石下面，几乎是一处绝壁，所以离岸不远，海已很深。这也是人们把那里建成小渔村的原因，因为船行在那里不易搁浅。这小岛则不同，是绵延的沙滩一直纵深入海，他往海里走出几丈远，海才没过他的腰。

    在这样浅的海里，要找到稍大的鱼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即使是小鱼，也难以见到。没有海草的软沙海底，鱼儿根本不会来。要找到鱼，他不得不游向更远的海的深处。

    他对此并不在意。此处没有鱼，那就继续向前找，只要能在海底见到海草，也就可以见到鱼了。他就这样一直向前游，直到他见到第一株海草时，他游出岸边已有数十丈。

    凭着他多年来练就的凫水本领，他一个猛子扎下去，睁大了眼睛搜索寻海底每一点活动的东西。一簇簇的海草在海底缓缓的海流中微微摆动，那里面可能蕴藏着无限的生机。任何一丛海草周围，都可能突然出现鱼群。

    然而，这里的海似乎太安静。以往他潜水，不多时就可能见到鱼，那些带着七彩花纹的海鱼，围着一丛丛的海草迅捷而悠然地游着，任他去追逐。而在这里的海底，似乎除了沙子便是海草，寻了许久也不见有鱼。

    他浮上海面，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潜下去，双手刨着海底的细沙以增加他游动的速度，使他摆脱海水浮力的干扰，并全力游向前方未知的海域，寻找随时可能出现的鱼群。

    天气很好，海水很清。阳光透过海水照射下来，把海底妆扮得五光十色。抬头看海面，一片光洁晶滢，通透明净，与家乡浑浊的海水截然不同。看着这海底的光与影的变幻，骆子瑜只觉心旷神怡，几乎不愿再浮回海面，也让他几乎忘却了此次潜海的目的。

    到这口气憋到底时，骆子瑜才恍过神来，急忙浮上去重新换一口气，继续搜寻海底。

    终于，一个小黑影从他眼边闪过。是鱼！一条他从未见过的海鱼，形状怪异，鱼身扁平，带着一条长尾，身体两侧像张开的翅膀，看上去倒像是夏日里常见的蝙蝠。那鱼两翼呈波浪形连续游动，速度极快。

    就是它了！今天我就吃它！

    骆子瑜顾不得浮上海面来换气，生怕只那换口气的工夫，那怪鱼就逃得无影剧院无踪。他屏着气，用力收腹，同时张开腿臂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怪鱼的速度远比他快。如果他曾向老海盗细细学过有关速度的学问，就知道以慢追快只能是越追越远。可他不曾如此想过，他只相信只要一个劲儿追过去，总有追上它的时候。那鱼只在他前面一丈多远的地方，而他要游过区区一丈多远的地方只不过吹灰工夫。在他的想像中，完全忽略了鱼的速度。

    当他发现要追上鱼，远不是只游过一丈多远的距离时，这口气终于到了头，他不得不浮上海面去换气。

    再潜下去时，还好，鱼还在。只是离他又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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