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业仍是不解,正待阻止,却见骆子瑜已稳然立于圆木之上,横持长竿,风驰电掣般向海的深处划去。李承业跟到海边,远远望着,钦慕不已:“想不到我这二弟,还有这般本事!但这样就能捕鱼吗?”
此时天已黑下来,而这里的海水远比椰林岛边上的海浑浊,从海面上看海下,只是一片漆黑,骆子瑜在海上转了好一阵,寻不见半点鱼的迹象。
这几年在椰林岛近海,骆子瑜和朱应先每日用这种方法捕鱼,整套技艺都已纯熟,只要能寻到鱼的踪迹,那鱼便必定是襄中之物。可他从没有晚上捕过鱼,更没有试过在这种混浊的海水里一试身手。这天与这海,都给骆子瑜带来了难以想像的麻烦。
骆子瑜并不气馁,他想,以前爷爷也曾晚上捕过鱼的,而且还有一次,我与风浪相搏,而爷爷也在那个大风大浪的夜里捕到了鱼,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今晚风平浪静,还怕捕不到鱼吗?
这样想着,他心底升起无限信心,只待寻见一个小气泡,便鱼贯而下,在海底睁大眼睛摸索。
这里的海底海草丛生,与椰林岛的近海大不相同,那些摇曳的海草,像极了漂游不定的鱼,在左右穿行。他一边几把都抓了个空,只得了满把的水草。
在水草丛中游,最危险的就是被海草缠住腿脚,不少下海嬉游的人,都是因误入这种海草编织的死亡陷井而丢了性命。骆子瑜正在这样的陷井中寻觅猎物,他还不知道他随时有命丧当场的危险。
寻了一阵,气已到尽头,他还想多寻一阵,期待着海可以赐与他一丁半点鱼的影子。然而他已有两次在海下遇险的经历,两次都是因他到了气的尽头仍不肯上浮,是以到了这个时候,他不敢多耽搁,马上浮上来,深深换了一口气,再度潜下海去。
海底昏暗无光,数不清的水草不停要漂摇,却根本没有鱼的影子,当他又到了这口气的尽头时,一点白乎乎的东西映入眼帘。
“鱼!”他对自已说。抽身游过去,仔细一看,不由吓了一跳,那不是鱼,却是一具与海草纠缠在一起的死人骸骨!
受此惊吓,一口海水从口中灌入,令他马上想咳。
他奋力上游,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仿佛那屈死的冤魂要拉他下去做伴。他拼命挣扎,总算摆脱,成功浮上海面,然后重重地咳嗽,咳出些许海水。
圆木长竿就漂浮在不远处,他马上游过去,却是手脚冰凉,想要飞身上木却未能成功。这是他足足训练了五年有余的技艺,飞身上木用的是一股巧劲,这股巧劲,在受过此番惊吓后,竟使不上来。
他狼狈地俯着身子爬上圆木,双手划水,准备重回岸边。
远远看见了李承业在那边迎接他,看他脸上的神情,似乎自己现在这样狼狈回岸的样子早在预料中。李承业对他的担心与关切反令他全身不舒服。
“不行,我不能让他看扁了!我知道我能行!”
骆子瑜的心中重新燃起一股勇气,他对着岸上的李承业大喊:“等着吧,我一定能捕到鱼!”说完翻身下水,只手搭在圆木上,脚下用力踏水,推着身体向上飞速升高,而后腾空一跃,轻轻地落到圆木上,趁着圆木还来不及翻滚,他双手持长竿左右点水,再次在海面上劈风斩浪。
成功了,这飞身上木的绝技又重新渗透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一股豪气涌上来,他大叫一声:“走!”有若离弦之箭,更似一只在海上漂飞的海燕。
这一回,他更用尽十二分的细心去观测海上每一点动静,捕捉鱼群的每一点信息。气泡,成串的,成片的气泡从海下涌上来。按压住兴奋,他继续仔细观察,看那些气泡在一点一点移动着位置,终于确定,是鱼,成群的鱼,不停游动的鱼。
认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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