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湘在她身声小声嘀咕:“姐姐你说什么呀,你和子槐哥哥没有成亲的呀。”
雪滢笑道:“你小孩子家,知道什么?我们以天为证,指地为誓,海作双亲,在望涛峰顶,拜过天地,早就结为夫妻了。”
“啊?”田湘显然不知情:“真的吗?原来你们倒底还是……我哥知道吗?”
“你哥便是证婚人,只可惜他……”提到田湘的哥哥,雪滢便止住话题,不往下说了,却在旁边沉香木椅上,默然坐下,满眼神伤。
骆子瑜并未等到他想要的答案,继续问道:“那我三哥现在人呢,还有我大哥,他们在哪里?”
田湘偎在雪滢身旁,睁大眼睛看着她,也想要听。显然好些事儿她也是不知道的。
雪滢顿了顿,才缓缓说:“子槐和大哥是在与我父亲的船交战时被抓的,大哥宁死不从,投海自尽了。子槐险些也要投海,只是慢了一步,才被带回来。子槐一直想逃走的,只是为了我他才留下来,可是后来,后来……”
“后来怎样?”
门外一个声音抢断了雪滢的话:“后来,我杀了他!”来人正是田威,不似昨晚那样高傲威严,却是低着头,言语间却充满了懊悔。
骆子瑜大惊,转过身来,怔怔看着田威:“什么?三哥他也……”
田湘马上急了,嚷着:“爹呀,别乱说呀,子槐哥哥是自己跳海的呀!”
“是啊,正是我,逼他跳海的,还有我的豫儿,真想不到,他性子那么拗,竟然也跟着去跳海……”
雪滢不愿正眼看田威,也不愿与他待在同一屋檐下,见田威进来大厅,马上扭过头去,起身走向后堂。临走,又拉着骆子瑜手:“天生,跟我来。”
骆子瑜心里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悲痛与怒火。正是眼前之人害死了两个哥哥!仇恨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他甩开雪滢的手,指着田威狂吼:“魔鬼,还我哥哥来!”说着便扑了过去,一拳击向田威胸口。他真恨得不手上有把刀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想杀人。
田威看似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操,便抓住骆子瑜的拳头,再反手一拧,骆子瑜便被反擒住了。他眼睛并不在骆子瑜身上,却一直看着雪滢:“滢滢,我知道你一直怪二叔。两年了,你一点都不肯原谅二叔吗?”说话间已然放开骆子瑜,把他推向李承业那边,人却向王雪滢那边移去。李承业顺势扶住了骆子瑜。
雪滢担心着骆子瑜,怕田威对他下重手,却见田威放了他,心下稍宽。忽然发现田威正向她走近,禁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竟让雪滢不由得心头一颤。
已有两年,雪滢不曾正眼看过这个父亲的结义兄弟,这个从小照看着她,曾经比父亲更为亲近的二叔,正因为深恨他逼死了骆子槐。她又看到那双眼,那曾经多么熟悉的双眼,总是写着坚毅果敢而又充满慈爱。现在,却满是懊悔与哀伤,一脸凄然。那是分明一位老父亲在乞求女儿的原谅!
曾经对他那刻骨铭心的恨意,便在这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时间,最是能磨灭人与人之间的某些情感,无论曾经多爱他或者多恨他。
时间,却也能滋生另外一些情感,愈久愈浓,一种叫做思念,另一种叫追忆。
两年来无情漠视的背后,竟是难以割舍的思念。
两个人共同的追忆,追忆到早已远去的过往。
故乡杭州,西子湖畔。雪滢的父亲王平,和田威,马述,丁悦三个结义兄弟,四家人,住在同一个大院里,同一桌上吃饭,同一井里饮水。
王平田威四兄弟,除了老三马述专长行医外,其他三人一起苦心经营着一间绸缎庄。
王平更多时间都在绸缎庄打点生意,而在家照看当时还是个娃娃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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