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叶明秀等人苦心争取，终于从船坞拖出一条破坏得无法修补的渔船来作演练目标，分别试演伏舷和炮击。

    “不行！”骆子瑜抗议着，“虽然明知道那艘船上没有人，但是我不能下令开火。”

    叶明秀等人大伤脑筋。按黑龙岛的规矩，开炮或是钩船，都需由主舵直接下令，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可妄动。如果面对的是敌人，而骆子瑜却迟迟不下令开火，将直接危及到全船人员的性命，更是危及整个战局。

    此事非同小可，叶明秀只得上报大当家田威，请求处置。他们不能让一个胆小鬼来管理这艘战船。

    田威得知此事也很恼怒。他马上去找骆子瑜。

    “为何不肯下令开火？”田威问，“如果对面是艘敌船，是马铁的船，你也不下令吗？”

    他平静地回答：“正是当那是艘敌船，我才不下令。敌船上都是活生生的人，这一炮下去，将有多少人命丧当场？我不想杀人。如果当主舵就得下令杀人，我情愿不当这个主舵，在船上当一个操帆手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骆子瑜曾经起过杀念。在椰林岛，为救爷爷，他就曾想过杀人，前不久他再起杀念而重伤田威。然而，当他平心静气想想，才发现杀人是多么可怕和错误的。

    两次杀念之后的反思，令他对于杀戮更加深恶痛绝。

    田威为之气结。怒道：“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儿子，是少当家。当个操帆手，谁能对你下令？”

    “那，我就不要上船，我宁肯去陪嫂嫂。”

    “混帐！”田威猛地一巴掌拍过来，“当初是谁说要战斗，要保卫这个岛，这个家？”

    骆子瑜重重吃了一巴掌，捂着脸，两眼直冒金星，嘴角湛出血来。

    他的确说过要战斗，要保卫岛保卫家。他是一时义愤，尤其想到马铁。在他的脑海里，战斗这个词，却没有和杀敌联系起来。他要战斗，就是要为保卫而个岛而做出一切努力，在这所有努力当中，偏偏就没有杀敌。

    “为了黑龙岛，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杀人。”他捂着脸过了好久，才说。

    田威最后恼怒地抛下一句：“反正这个主舵你一定得干下去。等到敌人来时，若是因你的原因而造成任何后果，我不会轻饶你！”转身而去。

    田威心中盘算着，雪滢号是艘轻型战船，就算少了它，也不一定会影响大局。只要战时作好两手准备，无论骆子瑜会不会指挥开炮，都当他不会开炮去应对。更进一步，他相信大敌当前之时，骆子瑜一定会下令开火的。

    他完全相信骆子瑜的指挥能力，更在李承业之上，必须逼着他迈出第一步。一旦他真正溶入战斗之中，前途将不可限量。

    今日的少当家，他日的黑龙岛主，他必须迈出这关键一步。

    事后他还不放心，私下嘱咐叶明秀，如果骆子瑜在关键时刻依然坚持不开火，便将他拿下，由叶明秀暂代主舵之职，下令开火，并授之以亲笔密令。这个密令一旦生效，等待骆子瑜的，将是黑龙岛上最严酷的刑罚。

    骆子瑜心中却是无法平静。

    他脑子里不停显现出《朱大胡子战术》开篇一句：“朱大胡子训示：海战，是一支船队的大事，是关系到一支船队全体船员生死存亡的。因此一定要认真对待……”他现在才真正理解。为了全船人员的性命，他是不是真的必须做出杀死敌人的决定呢？

    难道，杀戮和死亡，这就是爷爷在整本书里反复提到的海战？

    他究竟该如何去做？现在一点主意也没有。从船上下来，他去了静水别院。现在，只有嫂嫂才能给他指出一条明路。

    福州的官船败回港后，果然决心消灭黑龙岛。聂乔宇短期内集结了官船四十多艘，准备向黑龙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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