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x日,宜动土,行丧,纳畜,造屋,忌出行,嫁娶,行房,求医。
陈永谦下班前看了一眼日历本,从鼻子里轻轻哂笑了一下。
日历是陈永谦年初逛庙会的时候顺手买的,顺手放在了办公室里,也就顺手用了下来。一天撕一张,已经快要撕完了。
忌出行这种指导性意见放在现代根本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也就婚姻嫁娶饭店开张什么的,需要从老黄历里汲取点灵感。
至于忌行房人生已经如此无趣,何必在这种地方苛待自己。
陈总把勒得脖子难受的领带松了松,又把硕大的智能手机塞进口袋里,双手空空地下班了。
自己公寓时不时会被未婚妻突然袭击,而老宅那边陈永谦总担心看到自己老爹的脸会一不小心吐出来,相比较之下江亦霖住的地方就显得像个世外桃源。
社区的安全系数极高,保安都是认卡不认人,百兆光纤宽带,绿化面积超大还有空中花园,家里的床也又大又软,一整个房间都是毛茸茸的地毯,按摩浴缸卫洗丽,酒柜里品种齐全,厨房设备堪比餐厅后厨,除了离星程有点远之外一切都好,这个脑子有坑的小明星简直比自己这个总裁还会享受。
原先是只偶尔去过夜,后来这个偶尔变得有些密集,简直像是天天在那边过夜,陈永谦于是很坦然地把自己的行李家当都搬了过去,完全没有觉得这样住到炮一友家里有什么问题。
哪怕江亦霖总是不在家,陈永谦一个人也能在他家里待得无比舒适,而这两天神经病小明星结束了电影宣传,会待在本市,日理万机身心俱疲的陈总裁觉得很有必要打一炮,打几炮,打好多炮,来冲刷一下被父亲以及父亲的姘头以及短视又见利忘义的大股东们摧残到枯萎的心灵。
天已经黑透,公司里没剩几个人,陈永谦跟同一层那些还在加班的人打了声招呼,刚想离开,想了想又停住,从钱包里掏出了五张软妹币,递给秘书组的新人:“我先走了,大家自己去买点宵夜。”
五张软妹币对这些能在顶层工作的员工来说都是小钱,而且在现今这世道也未必能买多少宵夜,但他们还是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看着秘书组的小姑娘欣喜地拉开抽屉翻出一堆外卖菜单,和同伴开始讨论弄点什么来吃,陈永谦那晦暗到想要反人类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了百分之零点五。
陈永谦坐着电梯从顶楼下来,电梯外是夜幕四合万家灯火,钢化玻璃上印出电梯顶上的灯光和自己面目模糊的影像。盯着地面下落的感觉有点像是从天堂坠落到尘世,但他心里明白这其实不过是从尘世到尘世,坠无可坠。
电梯下到停车场,陈永谦强塞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把手机从卡得死紧的裤袋里拔一出来,看到屏幕上显示——
神经病小明星:陈总回来吃饭吗?
陈永谦解锁打开短信界面,回了一句:嗯。然后上了自己的车。
手机又震,江亦霖回了一句:那我等你。
因为嫌解锁麻烦,陈永谦就懒得再把手机拿过来打字了。
——把老子伺候爽了,有你的好处。
陈永谦对着手机发射了这么一句意念,希望对方能收到(才怪)。
车子驶出星程万里大楼,外面早已过了下班高峰,车辆稀疏,陈永谦按了按自己似乎已经饿了的肚皮,踩下油门,稍稍提速。
等到遇到红灯时,陈永谦才发现,刹车似乎是失灵了,想要降档已是不及,车子迅速冲出路口。陈永谦瞥见右边有一辆大巴行来,心道不妙,猛打方向盘转向试图避过。大巴一路鸣笛,车头撞上陈永谦的车尾。
黑色凌志失去控制,朝马路中央侧滑而去,一路冲上安全岛,仍是去势不减,拦腰撞上隔离栏杆。车身在压塌一段栏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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