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人界,压抑的感觉丝毫不见,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脚下的黄土婆娑,米粒大的雪花急促的往我身上打着
走了小半日,隐约见了一处农庄,几个孩童欢喜的正下学返家,庄口高阶那扇破落的门被艰难的打开了,一个佝偻着身子,满头白发的老妇人端着碗,凹陷的脸颊上依旧是挂着温暖的笑意“细伢子,婆婆做了糍粑,你们要还是不要?”
几个孩童探了探头,随即大家伙极其默契的往前头跑了,老妇人并未生气,只是笑着拿起碗往高阶的石梯一阶一阶爬了回去,再缓缓的关上了那扇破败的大门
显了身形,三两步的走了过去,敲了敲那门
“哪位呀”婆婆吃力的打开门,她的夹袄露出的黑黄色棉絮几乎要与她的袄子混为一体“姑娘,你找谁?”
指了指下头的马队“婆婆,我们是行商的,路过此地,没了干粮了,想问您买些干粮”
婆婆将门尽力的推开,朝我笑了笑,露出剩下的几颗牙齿“你朝里头问问罢,我只有一点干榨菜,你们吃不得的”说罢指着挂在木板上的那几颗黑黄干枯的菜叶
“您平时就吃那些?”
婆婆往漆黑的衣裳上擦了擦手,将开始的端给那些孩子的那个碗慢悠悠端了过来“这个糍粑,你吃一个,我才做的”说罢又是挂上一个慈爱的微笑
伸手捡了一个,吃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只知道很苦,很涩“婆婆,您家中就你一人么?”
“有老伴儿,老伴儿前几年死了”她说着,依旧挂着温暖的笑意“我自己住这里,嫁过来就住这里嘞,六十多年了”
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萦绕在心头
我可以让她不再孤单
我可以帮她变个老伴儿出来
我可以让她过上安乐的日子
可这人世间是如此残酷,我不知道在我的帮助下,她是否会愈发的体会人世的残酷,我真的恍惚了
最终,我什么都未曾帮到她,只给了她一吊钱,买了她剩下的几个糍粑,然而,婆婆却是高兴到不行,只一个劲的同我道谢,还说多收了我太多了,要给我再弄几个,我婉拒了。
出屋门之时,风雪愈发大了,使了个法决将她的屋子护住,是的,我会担心,这样破败的屋子是否会被严风给刮倒,会不会压伤她?我也会担心,这般大的风雪带着的严寒会不会将她给冻坏了,我更想让土地看护她些,却又不好过多的干涉人间政务,最终,只得免了。
我并非束手而无策,只是无力改变罢了
压抑的半日,便是为了看到眼前的更加压抑的这一幕么?
原本心情已经很糟糕了,如今更为糟糕!
喝着上好的酒酿,烤着旺盛的炭火,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呵,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人界的这等烈酒,果然是名不虚传得很,不到一坛子,我眼前眼前便恍惚了起来,扔了一块银子结了酒钱,这才踉跄着往外头去了,今夜,我是打算在街头露宿一夜,受一受这凄凉之象,可也不晓得那里有这么个好地?
晃晃悠悠的寻找着,能让我过夜之处到底在哪儿?
后头的灯火渐渐的消了好些,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几个锦衣小厮从身后将我包抄了起来,嬉笑道“小娘子且留一留步,我们家少爷要同你说话呢”
少爷?谁?
艰难的转过身,只见一个油腻腻的猪头,淫笑着朝我走了过来“小娘子,瞧你喝这么多酒,没地方下脚罢,哥哥家有的是住的地方,不如随哥哥回去罢,哥哥好好的看护看护你?”说罢伸手就往我脸上摸了过来
‘咔哒’一声骨头断裂之声,随即杀猪般的嚎叫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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