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容决定收回方才的那句话。
这个男人的作画水平,岂止远逊彻哥儿一筹?他的画技烂到,让他作画,那便是在平白浪费上好的画纸。
可这男人却是丁点自知之明也没的,见她仿若在质疑他的画技,状似极不服气。就瞪大了双眼,指着案前的画,理直气壮地同她解释:“你看看这獠牙!这利爪!朕画的这只老虎,不比吴允之的那一堆烂竹子生动形象多了?真不晓得这群所谓的名家大师都是什么眼光!整日除了竹林便是梅树,千篇一律,根本没得半点新颖之处。依朕来看,真还没得朕的老虎来得威风。”
男人不懂装懂,胡说八道,偏偏还自觉有理。
苏婉容听着他这一番豪言阔论,目光又朝他那副口中称道的威风老虎扫了一圈。莫名就想发笑,连唇角都控制不住地微微翘起了,却又被她极力忍下。
平复了一下情绪,苏婉容板起眉眼。便像是个训斥学生的教书夫子那般,硬声道:
“自古梅花象征坚毅,玉竹象征刚正不阿,两者正是君子所求之品格。这才总有诸多文人雅士偏爱画竹树梅花。你一知半解,却无故诋毁吴先生名作。这哪里是什么烂竹子?这分明画得惟妙惟肖!你再瞧瞧你自己画的这个,和老虎到底哪里有一丝的相似之处?以我看来,就你纸上这四不像的物什,还没得阿莽的一半威风!”
胤莽听了,挠了挠脑袋,就垂眸望向自己的丹青,又皱起眉峰,仿若正在认真思索苏婉容方才所说的话。少顷,抬头望向她。
“太难了,朕学不会,你给朕示范一下应该怎么画。”
父亲最爱鉴画,苏婉容自小在父亲的熏陶之下长大,对于品鉴作画自然算得颇通其道。虽然这一世不若上一世热衷了,画技必然生疏许多。但对付眼前这个一窍不通的男人,显然还是绰绰有余的。
男人有心请教,苏婉容也没往旁处想。就像从前每次指导彻哥儿练字那般,伸手覆上了男人握笔的大手,带着他运笔。口中道:“你下笔太重,作画和写字不一样,运笔方法极为讲就,用力需得均匀,刚柔并济,万不能急躁”
话说到一半,忽觉不对。侧眸一瞧,男人的双眼果真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呢,注意力哪在纸上?
当即闭上了嘴,苏婉容面容紧绷,不说话了。
“刚柔并济,不得急躁后面还有什么?朕听你讲了这些,感悟颇深,继续讲啊,朕喜欢听。”
苏婉容根本不理,板着脸就要收回自己的手。可,男人的反应永远比她快上半拍。
“啪”的一声,胤莽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墨笔。大手一翻,掌心朝上,便将她软绵白嫩的小手牢牢包在里面。另一只手臂也跟着施力,揽着她,让她后背紧紧贴住自己的胸膛。
“还是朕的婉婉最聪明,什么都会,作画也是一把好手。什么吴允之,什么名家大师,朕都不服。朕就服朕的婉婉婉婉,朕就在想,往后你便天天这样教朕作画,不过多时,朕下次画出的老虎,定是比今日的这只还要威风许多”
男人低着头,薄唇刚好贴着她的脑顶。苏婉容被他说得耳根发烫,忙急声嗔骂道:“谁要天天教你?你这基础,原本就不适合作画!你要折腾要胡闹,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放开我!”
男人却是半点没被她打击到的样子,反倒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嗯,你说的有理,朕基础是比旁人差。但你没听说过笨鸟先飞,勤能补拙的故事吗?朕落后于人,更是要比旁人多付出百倍的努力,勤加练习。指导朕的这份差事,朕便全权交给你了。”
“你明明晓得你不擅长这个,又何必强而为之?你若是闲来无事可做,远有比作画更有趣,更适合你的事情,任你挑选。”
胤莽听了这话,当即敛笑。他黑着脸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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