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瞧看,男人面上似乎真的带了那么一点点的憔悴。
苏婉容恩怨分明,生病了他还欺负她,那是他的不对。可如果昨日因为她风寒的关系,害得他一夜未眠,苏婉容心中自然有愧,气势上一下便小了许多。
“我也有错可是你昨夜干嘛不叫倚翠凝香过来伺候我呢,我昨夜都烧的没意识了,哪里记得做过什么”
那嗓音瓮声瓮气的,姿态摆的很低,再加上这又是个风寒初愈的虚弱姑娘,寻常人都不忍心继续责怪下去的。但那胤莽却不一样,他非但没有见好就收,瞪着双眼,给她面对面地数落清楚。
“朕喂你喝药,你扇朕巴掌。朕哄你睡觉,你一边哭一边咬着朕的胳膊死活不肯松口。你睡着了也不老实,好几次差点把朕给踹下榻去”
一件一件的,胤莽比着手指头给她一一罗列仔细。越往下听,苏婉容的头埋得越低。听到最后,她绞着衣角,咬住嘴唇,彻底说不出半句话来。
“还有”胤莽顿了顿。看着小姑娘低低埋着脑袋,又羞又燥模样,眸底蓦地掠过一丝笑意,转瞬便消失不见。
他正了神色,肃声继续数落:“好容易哄你睡着了,你流了一夜的哈喇子。朕这身好好的衣裳,都被你给弄脏了!”
听到了这里,苏婉容觉得不对,睁大眼睛就抬起了头。
就算是她烧得失去了意识。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睡觉是从来不流口水的
小姑娘一双眼儿瞪得圆溜溜的,一脸不相信的神色。胤莽轻哼了一声,就在她眼前抬臂,抖了抖自己寝衣的袖摆。
“看见了么?这大一滩!若非不是你的哈喇子,还能是哪只小野猫,偷偷在朕胳膊上撒的尿不成?”
苏婉容定睛一望。
虽然不如男人描述的那么夸张,可他袖子上确实有一小片水渍干涸之后留下来的痕迹。
莫不是她睡熟以后,真的有流口水的习惯?
其实也并非没有可能。毕竟她之前也没有与任何什么人,夜夜同榻而眠的经历。昨夜又发着烧,睡姿不太端庄也在情理之中。可若是她真的流了一夜的口水,还被这男人瞧见了,天晓得他往后要拿着这事儿,笑话她多久呢
只这么想着,就越发的无地自容起来。低着头扭捏了半天,这才闷闷地挤出来一句:“那你往后还是睡别屋去吧,省的我又弄脏了你的衣服我又不是故意的,睡着了做过的事我也不晓得,否则肯定会注意些的。”
话音落下,良久没听见回音。过了半晌儿,脑顶忽然传来“嗤”的一声笑,苏婉容错愕地抬头。
那男人凑过来,笑眯眯地对她说:“信了?骗你的听不出来?袖子上蹭的是你的眼泪水儿。你这小嘴儿昨夜闭得紧紧的,半滴哈喇子都没漏出来。”
苏婉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捉弄,怒瞪了他一眼,板起脸便扭开头去,不想理他。
胤莽却不许她不理。大掌一身,捧住她的脸颊,强行扳正了面对着他。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压低了嗓音问:“生气了?”
苏婉容紧闭着嘴唇,没有吭声。
“朕昨夜很担心你。”他道:“军医开的药方没用,大半夜的又寻不着别的大夫。你的烧总不退,朕再想不出旁的法子。便开始后悔,你身子骨这么弱,当初就不应该带你过来。”
四目相对,他低头看着她。嗓音里是与方才嬉皮笑脸的样子,所截然不同的认真。
心头微微一颤,顿了一会儿,苏婉容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耳畔却忽然听见“吱呀”一声,是倚翠推开房门,端着食盒走进来了。
皇帝与皇后今日都起的晚,食盒里盛放着两人份的午膳。
晋元帝对吃食虽不讲究,但胃口极大。即使出门在外,每顿份量上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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