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勇叔就此退出房门,带上门扉半掩,
我不由得抬手揉着额角,缓缓靠坐于书房的黄花梨木靠椅之上,凝神细思——
此番这一路听下来,貌似并未有什么大的疏漏之处,
然而,让我觉着有些不对劲的是,勇叔说他们当时驻守肃城二十天有余,然而西沧大军却始终只是于城外驻守,不见丝毫攻城之意,甚至于到后来,更是突然间便撤了军。
如此而言,真是怎么看,都怎么觉着
思及至此,我不由得倏地睁开眼,眸底森寒锐色一掠而过,随即翻腕反手,以指节处缓缓敲击着靠椅扶手处,细细思索道——
不得不说,此番之举,真是怎么看,都怎么像是——调虎离山之计啊!
调虎离山?
我不禁倏地攥紧了手边的黄花梨木靠椅扶手,良久,静默不语
所以说,当时西沧派遣十万大军围攻肃城,却始终是守而不攻,实则,不过只是行调虎离山,假意之举而已吗?
而其所为的,事实上,不过是牵制兵力,以方便行真正杀招!
但,说起来
他们此番调虎离山,所为的,又究竟是郾城?还是隋州呢?
然而,此番的最终结果,却竟是郾城c隋州都竞相失守。
更有甚者,本应位处郾城,率军以清扫乱军的兄长,又为何,竟会离奇殒身在郾城附近的一处破败城池里呢?
不得不说,此事,似乎处处透着古怪
并且
我不由得蹙紧了眉心,凝神沉吟——
依父将的性子,一向带兵出征,必定身先士卒。
况且勇叔也说,当时闻得肃城被围,父将本是打算自己领军前去的,然而却因前夜被刺客刺伤,无法亲自带兵出征,故而方才令勇叔率七万精兵前去支援。
如此而言,若是,当时父将未曾被那刺客所刺伤,而是亲自领兵前去的话,
是否,现如今回到忠肃侯府的,便不是一架冷冰冰的棺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呢?
因而这般想来,那当夜的刺客,又究竟只是巧合,还是某些人所不为人知c故意为之的阴谋呢?
毕竟,
若仅仅只是巧合的话,由此所导致的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下来,却也未免太过凑巧了些不是?
而除此之外,更让我有所不解的是,
虽说于深夜之中,这军营防备可能确实会松懈一些,然而父将却一向都是谨慎之人,而手下将士也都更是身经百战,清楚其中利害紧要的,
故而,想来无论如何,这隋州大营里的巡逻防护,在其层层布置下也不会松散到哪去。
更何况,隋州大营驻军上万,任那刺客再如何的武功高强,轻功盖世,又是怎样才能越了层层巡逻防护,一路准确摸至首帐大营,刺伤了父将呢?
一切的一切,
此时此刻,似乎,都像是一个个灰蒙模糊的巨大雾团,
其中迷雾重重,扑朔迷离,只丝丝缕缕的,全然纠缠乱结在一块,让人丝毫望不清其中的,真切模样
许是那萧祁觉着此番言而无信,于临出发时还来此一招放我鸽子的行径,可能颇有些不甚妥当,
加之又为了在朝臣百姓面前,塑造其仁厚德善的光辉形象,
故而,于我们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达忠肃侯府后不久,便特意遣了宫侍过来传旨,道——
特赐恩典,允我于府中守灵并送至下葬,方才回宫。
毕竟,一般而言,君为君,臣为臣,
即便我身为苏家之女,此番身陨的更乃是与自己血脉相连c血浓于水的亲父兄,
但一旦入了宫,成了那巍巍朱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