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折腾了十几日,
在忍受着每日烦不胜烦的看诊问脉、喝药敷药的惨痛折磨之后,
终于,于二月二十三的这日清晨,
一直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地前来栖梧宫问诊开药的老太医,此番,终是抬手捻了捻他白花花的长长胡须,
而后,眯着眼睛,可谓大发慈悲地缓缓开口道:
“皇后娘娘如今伤势已大好,即日起,便无需老臣来日日问诊了。只不过,这日常用药还需莫断,老臣此番开的这些,还需得劳烦娘娘再好生用上半个月,平日里好好将养着,便无大碍了……”
“多谢太医……”
闻得此话后,
除了正暗自感慨这非人惨痛折磨终于结束,而心中暗松一口气的我之外,
一直静立一旁侍候的挽月此番也不由十分欣喜,于连连道谢,接过手中药方之后,便亲自恭谨送了那太医出去。
……
而恰于那挽月起身送太医出殿之时,
一面容尚且稚嫩的小宦官,此刻不由畏首畏尾、瑟缩害怕地于殿门处徘徊良久后,方才是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哆哆嗦嗦地望了殿内一圈,
发觉此时此刻,主殿之中竟只有那凶神恶煞、堪比猛虎的皇后娘娘一人,而那位温婉和善的挽月姐姐可谓并不在此之时,
便不由在我视线淡淡望来之际,好似被火烧着了般,立即又将头缩了回去……
随即,于殿前处,缩手缩脚、犹犹豫豫了许久,
却依然还是没敢有这般胆子上前来禀告……
故而,只默默搓了搓手后,便想着要不先就此离去,待会儿再来。
然而,还未待他抬脚踏出那么一步半步,
却忽地闻得身后有淡淡声音就此传来——“何事?”
身后那人此番不过轻启朱唇,淡淡开口,
明明是极轻极浅的问询之声,却成功地让这名刚刚才来栖梧宫中服侍不久、面容稚嫩的小宦官成功地打了一大哆嗦。
但……
不管再怎么瑟缩害怕,毕竟是主子问话,他也不敢不答,
故而,只偷摸摸咽了一口口水之后,便立即是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
然则,却依旧立于殿门之外,就连一丝衣角尾摆,都丝毫不敢擅入主殿中来……
他只低垂着眼,全然不敢望殿中那人,于暗自加油鼓劲,心理建设良久后,
方才是颤着嗓子,结结巴巴开口道:
“禀,禀娘娘,方才高公公派底下人过来传话,道今日午膳娘娘您自行用便好,陛下今日有事,便不来栖梧宫陪您用午膳了……”
“好,我知道了……”
殿中之人此刻轻颔首,只淡淡开口。
言语间,就一丝多余情绪都无,
仿佛此番陛下究竟来不来这栖梧宫中用午膳,与上首那位眉目淡淡、云淡风轻的皇后娘娘半丝关系都没有……
但此番,那面容尚且稚嫩的小宦官却并无其他多余心思,再去多加揣测关注,上头那位皇后娘娘究竟对此事又有何看法意见。
故而,在闻得这般淡淡回答之后,
掩在衣袍下的腿早就已然抖的不成样子了的此名小宦官,不由如临大赦,忙不迭地磕头行了礼,
于偷摸摸地抹了一把额上吓出来的冷汗后,便丝毫都不敢再逗留,匆匆退了下去……
……
而此番倚坐于紫檀缠枝牡丹靠椅之上的我,却可谓也并无太多心思,去关注这名不过是朝我开口禀告而已,便已然是吓得魂不守舍、哆哆嗦嗦,逮着机会便立即是匆匆告退的小宦官。
此时此刻,我只缓缓摩挲着手中薄胎茶盏,凝神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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