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任何事物,伴在身边久了,都会生出深厚的感情,哪怕这东西一开始并不是你想要的。
众女兵情绪高涨地散去后,叶晚晴跟张琪借了匕首放在唐诗诗的床上,然后望着唐诗诗。唐诗诗立刻会意,从背囊中拿出偷着留下的修眉剪刀,两人紧挨着坐在床沿,都有点发怔。
来之前,她俩都没想过,为了实现当特种兵的愿望,为了能留在特训营不被淘汰,她们要牺牲自己留了好几年的头发,不是说这事有多么了不起,而是之前的确没想过,也没有心理准备。白天越野的时候,她们就发现头发长的弊端,可是,冷丁地要把长发飘飘变成精悍寸头,是个女人都不会好受。
两人心情惆怅,沉默了一会儿,叶晚晴把匕首抢在手中,二话不说就朝唐诗诗的脖子挥去。唐诗诗嗷地轻呼一声,身子却没动,她相信叶晚晴不会伤她一根汗毛,也明白叶晚晴是怕她心里不舒服想快点结束这种气氛,但是,冰凉的锋刃带起一阵寒气,从耳垂划过脖颈,她下意识地想躲,紧接着后颈一凉,原先厚厚的顺贴在颈后、陪了她五年多的秀发,一眨眼的功夫,全没了。
冷,从所未有的陌生的冷。
两人互相帮着,用唐诗诗那把小得可怜的剪刀一点点把对方的头发修理整齐,然后从背囊里拿出化妆镜照了照,脸色都不太好看。
唐诗诗眼圈发红,唇角却扬起灿烂的弧度,“真他么的轻松呀!俗话说,贵人不顶重发,我现在觉得神清气爽气贯长虹心旷神怡气定神闲金碧辉煌满堂生辉啊!”
叶晚晴噗地一笑,这时传来査欣的笑骂声,“你神经病啊!不就剪个头嘛,怎么跟死了老公似的!”她一边说,一边爬上了自己的上铺。
“去你的!你才死老公!”唐诗诗扬了扬手里的化妆镜,假装要丢过去砸査欣,最后怏怏不乐地把胳膊落下来,大大地叹了口气。
叶晚晴也忍不住叹息一声,望着唐诗诗水汪汪的大眼睛,胸口憋得难受。唐诗诗显然有点受刺激,但她心里素质很好,是个天生的乐观派,很会发扬光大阿q精神,给自己找到心理平衡点,迅速痊愈,这个特质是她最难能可贵的长处。
叶晚晴拍了拍唐诗诗的肩膀,嘱咐道,“早点睡吧,明天老鹰指不定得怎么折腾咱们呢。”
说完,她也爬上自己的上铺,一头倒在枕头上。这个时候,浑身的肌肉疼得更加厉害了,全都咆哮着示威。短短半天时间,她们这些女兵完成了三十公里武装山地越野,对于平时不怎么锻炼身体的人来说,这简直跟噩梦差不多。不过,对叶晚晴来说,这点疼算不了什么,再痛,也比不上毒瘾发作时那种噬心透骨的痛来得可怕,她的身体对疼痛的忍耐力,已经超越了极限。
在所有人都上了床准备睡觉时,杜月起身去关了灯,营房里立刻一片黑暗。
淡淡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让屋内宁静的氛围染上一层银色的浪漫。
叶晚晴闭上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失眠了。陌生的环境让她一瞬间产生一种幻觉,似乎眼前的一切场景不过是一场梦,一个深藏在她内心已久、但迟迟没有机会实现的梦。
她静静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不知怎地眼前浮出陈云逸那双幽深而坚定的黑瞳,像是望进了她的灵魂深处。
她不由想起今早陈云逸默默地开车送她到军区门口,又在外面一直等到载着她们这些女兵的卡车驶出大门,两人刹那间的对视,像是照片,永远定格在那一刻。
她的思绪又飘远了,她想起刚刚上官旭不露声色地挑拨离间,想起査欣等人轻易上当,接着又看到杜月满怀歉疚的眼神。上官旭的离间,不仅没让她们反目成仇,相反,识破了他的手段后,战友们的心靠得更近了,甚至让她们燃起滚滚的热血激情。
这一天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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