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不在了!‘
八神还从来没有听人说过他的腿不在了,的确,几乎所有的人都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呼救的喊声.那人在不停地喊,听起来使人感到阴森可怖,毛骨悚然.八神摸了摸自己的背,他发现他并未受伤,他只是被爆炸的气浪震昏了过去,加上极度的疲倦才昏睡过去,此时他感到体力己经恢复,只是背心上还有点疼,那地方挨了一飞石,当然不是很好受,痊愈也还需要一点时间.八神看见了那个呼救的人,他跳下木筏向那人游过去,那人穿着一仵救生衣,好象是站在海水中一样.他看着向他游来的八神,嘴里仍在不停地呼喊.当他看出八神是来救他的,他才不喊了.八神抓住他的救生衣,向木筏那边拖,那人也紧紧地抓住八神的胳膊,木筏上的人七手八脚地将那人拖了上去,当那人的下半身露出水面时,八神转过了脸,他不忍看那人的伤腿.只过了一小会,八神再转过脸来时,那人己一动不动地躺在木筏边上,有出气,没入气,看样子是活不了多久了.八神也爬上了木筏,木筏上的20多个人一个接一个的紧靠在一起,这时还有一些人游过来攀住木筏,在水中撑着.大家七嘴八舌,乱哄哄地议论起来.前面偏右不远处,被击中但却还没有完全沉没的运输船的残骸还在冒烟,空中有几架飞机飞过,是不是美机又来攻击呢是凶是吉,只有等等再看吧!木筏上所有的人军装破烂,有的几乎是光着身子,有的是因为衣服上粘满了重油,显得太沉重而脱掉了,有的人是在落水后为了便于游泳而丢弃了全部装备,当然其中包括衣服和鞋子.很多人都带着伤,就是在那些不喊不叫的人中,也有不少的伤员.有一个士兵手攀着木筏,颅骨被炸开了,脑子露在外面.其他的人身上,都有血淋淋的伤口,象八神,秋田他们这些没有负伤的没几个,远处又飘来一支木筏,上面也挤满了人,
说来也怪,甚至八神自己也不相信,那天下午竟过得那样快,本来他们是准备逃向棉兰老岛的,但他们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这支木筏和它周围飘在海面上的一大片重油层,被诲浪送出了海峡口,飘进了浩瀚的太平洋中.在八神他们无可奈何的眼神中,这个下午一转眼很快就过去了.后来,八神青木在回忆这段时间的遭遇时,觉得当天是过得非常地快.日军士兵们在木筏上骚动着,吵吵嚷嚷的议论着,猜想他们正在飘向什么地方.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每当一个士兵发表意见,木筏上的人就当奇闻来听,听完后马上就开始争论,最后是没完没了的瞎嚷一气,直到有人发表新的看法,他们又为这个新看法争来吵去.傍晚,天色渐渐暗下来,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在昏沉沉的暮色中,又有一支小木筏飘了过来,几个人坐在木筏后面,用双腿拍打着水油混浊的海面,推动着木筏前进.三支木筏就这样汇拢在一起,彼此呼应,相伴过夜.
天黑下来了,突然有人喊道‘船‘,人们似乎看到了一支‘舰队‘,这些巨大的军舰一艘接着一艘地开了过来.但八神定晴一看,什么也没有.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喊道:‘船,是大船!‘,每喊一次,木筏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向黑夜中张望,还呼喊着激动一番,其实,什么也没有.半夜时分雨停了,还算好,至少雨水使大家不再口渴了,海面也比较平静,风不吹,浪不涌.但长夜难熬,很难有人睡得着.木筏上的日军士兵们感到异常的苦闷.那些生命垂危的伤员们呻吟着,哀怨着,不时发出绝望的呼喊声,听起来悲惨万分.在一支挤满遇难士兵的木筏上死去,也许比死在其它的地方更使人感到难受.还有人不时地喊‘船!‘,这喊声一时压过了那些伤员们的呻吟声,一切都显得十分恐怖和无奈.
不久,木筏上的人又开始被重油折磨起来,基本上所有的人身上都粘有重油.八神觉得眼睛火辣辣地睁不开了,很多的人都是这种感受.一个士兵喊道:
‘咱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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