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都过这么久了，她开始试着接受残酷的现实。深受重伤的斛律未央跌入悬崖，这是鲜卑将士上下都看见的，他能够生还的概率几乎没有。即便是再伤心也已经无济于事。

    “玄恭，你明天就要出发了吗？”小妍双眼平静地看着慕容恪。

    “是呀，这次我一定会替未央兄报仇的。”慕容恪拳头紧攥着，在他心中，斛律未央之死和冉闵有莫大的干系。当然，前提是他们都认为斛律未央已经战死。

    “即便报了仇又能怎样？”小妍神情哀怨，“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什么？！”忽然听到小妍说的，慕容恪有些诧异。

    “我想和伊希斯一起去楼兰，那里是小未央曾经去过的地方，我也想去看看。”当一个人不在的时候，思念他的人就渴望去看看他曾经去过的地方。

    慕容恪沉默了，他心里很难受，他很爱小妍，他不愿让小妍离开自己，但他知道小妍爱的是斛律未央，他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伤心，哪怕她不能和自己在一起。

    “你还会回来吗？”过了许久，慕容恪淡淡地问道。

    “不知道。”

    “哦！”

    。。。一切又沉寂了下来，小妍抬头凝望着夜空的明月，她怎能不知道慕容恪对自己的情意。慕容恪的确是当世不二的英才，重情义，轻名利，能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可小妍的心里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

    “玄恭。”小妍一双明眸注视着慕容恪。

    “什么事？”慕容恪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下来，这么多年了，小妍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他。

    “如果来世有缘的话，小妍答应你，和你在一起相守到老。”小妍认真地说完这句后长舒了一口气。

    “真的？！”虽说是不可企望的承诺，还是让慕容恪很高兴，就这一句话他已感到很知足了，他觉得此生已再无甚遗憾。

    小妍点了点头。

    “我会替你准备的，如果你累了，打算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慕容恪会一直等着你，直到海枯石烂。”慕容恪很想握住小妍的手，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知道什么是属于自己的，他会把这段美好的回忆埋在自己的心里。

    小妍起身来到慕容恪的身后，在他脸颊留下轻轻地一吻。这是感谢的一吻，感谢慕容恪一直以来对她的关心和理解。这也是道别的一吻，从此以后两人天各一方，也许今生都没机会再见了。

    “回去吧，天已经晚了。”小妍为慕容恪披上披风。

    慕容恪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此刻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待，也许永远没有结果，但是他会一直等下去。。。

    冉闵的奇袭让安喜的鲜卑守军措手不及，在拼死派人突围送出急报后的第三天，面对着这只由当时第一战力步兵——汉魄军担当主力的军队，顽强抵抗的安喜还是陷落了。冉魏大军并未做任何停留，杀光鲜卑军将后魏军将安喜的粮草全部劫掠，在冉闵的率领下向邺城方向返程而去。

    一路上虽有零星的骚扰，但还算顺利，直到冉魏大军回到了河北境内的常山，这里正是五虎将之一赵云赵子龙的故乡。冉闵见到了他早已预料到的一幕，攻陷常山的燕国先头部队已在郊外列好了阵脚。

    老将张温对身旁的冉闵建议道：“鲜卑乘胜锋锐，且彼众我寡，宜且避之；待其骄惰，然后进击可胜。”

    “我军携带辎重，鲜卑军轻装简骑，我们又能避到何处？若被彼从后掩杀，我军岂非大败？”冉闵沉吟道。

    “此处可有山林之地？”冉闵顾谓身旁的众将。

    “常山以西十里的廉台，那里山林茂盛，易于步军发挥实力。”副将邢必说道。

    “张昕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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