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裙子是柳氏压箱底的衣裳,保养得极好,每年柳氏都会拿出来晾晾,然后收起来放进柜子里。小时候卢娇月不止一次见到外婆拿着这条裙子磨蹭着,似在缅怀什么。后来等卢娇月长大了,柳氏便将这条裙子给了她。卢娇月本是不要的,可外婆说一件死物不当什么,衣裳总是要拿来穿的,她才收了下来。
本来卢娇月是不愿将裙子拆了的,可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布料,又没银子去买,才会动了心思。不过她心灵手巧,虽是从裙子里拆了一块儿衬布下来,但并未损伤裙子的本体,从外表来看并不能看出来。
只见这块绣布上已经被人在上面绣了东西,正面是一副猫戏蝶图,反转过来,另一面则是绣着百蝶穿花的图样。
栩栩如生,让人叹为观止。
正是双面绣。
这双面绣柳氏传给卢娇月的手艺,其实若是有懂行的人来看,就知道卢娇月用得是正宗的苏绣,不管是从图案c配色及针法上都能看出。
绣这种双面绣极为费神且费眼,要全神贯注才能保证正反两面都不露线头,以及布面的整齐匀密。
上辈子卢娇月懂这种绣法,但绣得并不算好,后来也是因为到了后面杜廉科考所费银钱越来越多,她才会在这上面下功夫。
因为普通的绣品,并不能卖出好价钱,也就只有这种堪称一派绝学的绣品,才能卖出大价钱。只可惜绣这东西极费功夫,上辈子卢娇月日夜不歇的绣,一年也不过只能出几幅绣品。卖出的价钱也有多有少,小件儿的,几十两不等,大件儿的,一二百两也能卖得。
像此时卢娇月手中的这块儿双面绣的扇面,就是属于小件儿绣品。一来她时间不多,等着钱用;二来也是她不清楚大件儿的能不能在县里卖出去。毕竟这里不是东昌府,也不是京城,她并不确定有没有识货的人能够买下。
手里磨蹭着这块儿双面绣,卢娇月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很快,她就有银子了,到时候她爹也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迷迷糊糊中,卢娇月再度陷入梦乡。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梅氏过来叫她起来吃早饭。
她赶忙自炕上起了来,又打了水洗漱,到了正房那边,饭已经在桌上摆好了。
早饭是热腾腾的豆浆和玉米饼子,并配了两碟荤油炒的蔬菜。豆浆是早上卢明海做豆腐时,特意舀出来的,很是香浓可口,不加白糖也很好喝。
卢明海c卢广义以及卢广智和小弟五郎,已经在桌前坐下了,梅氏正在给几人舀豆浆。轮到给卢娇月舀的时候,她特意在里头加了点白糖。这是卢娇月在家里特有的待遇,旁边几个大小男人都没说什么,倒是卢娇月分外觉得不好意思,与梅氏嗔道就让她一个人吃独食。
梅氏分外不以为然,道:“咱家就你这一个闺女,苛待谁也不能苛待了你。”
一旁几个大小男人都点点头,连七岁的五郎都是一脸理所当然。
卢娇月羞得想钻进地缝里,无奈之下,只能强行将五郎面前的碗,端到自己面前来,然后再将自己碗里的豆浆给五郎。
“姐,我是男子汉,不吃糖。”其实五郎很想吃,哪有小孩不想吃糖的。
卢娇月莫名有些心酸,强撑起笑:“姐姐也长大了,所以不吃糖,五郎你还小,给你吃。”
“行了行了,搞得像娘虐待了你们似的,来来来,每个人都有。”梅氏拿起放白糖的罐子,给每人碗里都加了一些,连卢明海的碗里都没放过。
卢明海看着媳妇,憨憨地笑了。
媳妇已经许久没有正眼看他了,看样子是不生气了。
卢娇月抱着梅氏的手臂撒娇道:“娘对我们最好了,哪有虐待我们,只是女儿都这么大的人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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