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道:“太师长年在朝,恐怕也是不了解个地藩镇的事情,其实无论是九边还是中原藩镇,真正做主的人都是那些王爷们啊,咱们这些朝廷大员,虽说是封疆大吏,听命与朝廷,但朝廷也有规定,各藩镇官员皆受藩王节制。
下官戍守边疆三十余年,四年前蒙先皇信任,调任大同总兵,管制一镇军务,一心想着为朝廷戍守边陲,北击北元,然而事情却远非如此简单”
说着,许宁轻轻摇了摇口,模样说不出的萧索,李月轩微微沉吟,见一旁的张俊、江彬等人也面露认同之色,心里不由略略一惊。
李月轩道:“许大人说了这么多,可是在为自己找脱辞?朝廷虽有规定各藩镇官员受藩王节制,但也仅仅起个监督之责而已,还没到越权到可以命令你堂堂二品大员的地步,哼,你这般死性不改,当真是让人失望,本座若不是见眼下九边战火将起,定要把你押解回京,交由大理寺去审”
许宁今天已经把话说开了,索性豁了出去,他听到李月轩厉声质问,心里一时怒起,直直凝视着对方,道:“太师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未及弱冠的黄口小儿,如何了解边陲重地的事情,以下官看陛下派太师来巡边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大胆许宁,太师乃是陛下钦命巡边钦差,你竟敢信口雌黄,藐视钦差,简直是找死”一旁的杨博一听许宁的话,顿时出身上前,怒目圆睁,大喝道。
许宁哈哈大笑,不去理他,向着李月轩继续道:“下官一心为朝廷戍守北疆,竭心尽力,天可昭见,然而虽有拳拳之心,却始终敌不过朱家子孙势大,不得不低头,本就为做了不少违心之事而悔恨不及,不想到头来,竟然还要受你这个无知小儿奚落,真是报应啊,哈哈哈”
许宁状若疯狂,笑声悲凄苍凉,一直在旁平静看着他的李月轩脸上终于也为之一变,心里默默一叹。
“许大人请起,本座年少,不知深浅,大人勿怪”李月轩淡淡一笑,扶起许宁,略略思忖片刻,继续道:“代王本座在京城倒也听闻已久了,他向来沉稳,谨慎,循规蹈矩,乃是各地藩王的楷模,陛下也常挂在嘴边。为何这次他会命令大人偷袭土默特部落,这里面可有什么蹊跷”
许宁感激一笑,向李月轩抱拳道:“说起来,代王以前倒是从不干涉下官的行事”他皱眉细细想一想,继续道:“自从今年六月,他去南下游玩一番回来后,才开始横加干涉下官的命令”
这时,一旁的张俊也附和道:“许大人说的是,代王为人谦和,从前很少过问军务上的事,直到今年六月他南下游玩回来后,才开始威逼利诱,干涉军务”
李月轩微微颔首,看来这一切的问题倒都出在代王身上,只是人家是王爷,是皇帝的亲戚,即便眼下知道是他越权行事,造成八百多将士无故牺牲,却还真没法去治他的罪。
一般来说,皇室宗亲犯法,只要不是谋逆大罪,都是由宗人府去处理,三司衙门一般都无权过问,上次安化王也是先经宗人府审讯,再交由大理寺、刑部审讯,督察院三司会审。而一般来讲,宗人府对于皇室人员都是抱着宽容态度处理的,从大明建朝以来,还没见过哪位王爷因一点贪赃枉法的事而被宗人府处以重刑的。
想了半晌,李月轩心知这事唯有找代王当面询问,才能知道事情原由。只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北元寇边在即,代王若是真出了问题,再牵扯出八百将军阵亡一事,势必会动摇军心。军心一乱,事情就麻烦了。
权衡了一下的利弊,李月轩无声一叹,将正德赐与的密旨拿了出来,交于杨博,杨博接过黄绫密旨,朗声道:“内厂厂督、超武侯、太师李月轩代朕巡视边疆,如朕亲临,沿途亲王以下官员,无论品级,皆受其节制,如遇突发事情,可便宜行事。。。”。
待杨博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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