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欢垂下眸子,右手却不自觉的攥紧了锦被,难道又重生了吗?被那个毒药毒死,然后又重生在谁的身上?
心中的惶恐一点点放大,让她的嘴唇紧紧抿起来,她悄悄攥了攥手,虎口和拇指上的薄茧的还在,看来并不是重生。
“小姐?”绿裳的婢女小心翼翼唤了一句。
傅清欢扫在春桃俏丽的脸上,“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春桃。”春桃口齿伶俐的回道,明媚的杏眼又笑弯起来。
这个名字实在太普通了,十个婢女起码有四个叫春桃的。妄想从春桃这里找突破口看来是行不通,傅清欢打眼看到那一边半开着的窗子,微风从窗外吹动,窗外是一片和欢院后窗相近的竹林。
“扶我起来!”傅清欢起身想向窗边看看这府中的情形,可是虚浮无力的感觉瞬间让她眼前一黑,头晕眼花的坐了回去。
“小姐,你现在大病初愈,还是好好休息吧。”春桃连忙扶了傅清欢躺回去,又重新给她掖好被角,傅清欢也不再抵抗,躺在床上侧了个身,对着里面的床幔就闭上眼睛。
从春日筵到祖母的发作,再到遇到那个黑衣人,这都是前世没有的。
一阵凉风从床外卷了进来,门被推开了。
傅清欢略一皱眉,立马扶着床坐了起来向门口看去,乌黑的长发流泻一样散落在锦被上,整齐的额发下白皙的小脸略有些苍白,只是那双明媚而又清冷的眸子,带着戒备和疏离就那么不动声色望过来。
庄晏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迎上傅清欢的目光,他背光站在门口,一身青色的锦袍外面罩着白色的褙子,散漫的神情带着莫名其妙的感觉,让被他注视的傅清欢身上的鸡皮疙瘩从背上蔓延到胳膊上骤然炸起,傅清欢不自在的垂下眼。
“傅小姐别来无恙。”庄晏淡淡笑着,起步走了进来,停在傅清欢床边两步的距离。
“庄郡王爷。”傅清欢靠着床头,向上扯了扯锦被,声音略带沙哑而且很轻。
昏迷之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事情如同把柄一样被眼前这男人握在手中,可是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着闲话,却对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和那个黑衣人的事情只字不提,如同猎人张开了网,只等着他的猎物自投罗网。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吧!春桃,你先下去。”傅清欢深吸口气,现在对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真的是糟透了,跟一个出了名的采花大盗昏迷在一起,还被一个郡王爷看个正着。
春桃看了庄晏一眼,看他点了头,这才笑着福身称是,还贴心的给他们闭好了门。
庄晏信步闭上了窗子,然后回身笑着看向傅清欢,“这样可以了吧?傅小姐?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郡王爷,不知道跟我一起昏倒的那个男人在哪儿?”就算知道先开口就失了先机,但是傅清欢也不得不先挑明这个话题,庄晏这个做派分明是她不提他就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他可以装傻傅清欢不行。
提到欢喜公子,那种噬心的痛似乎再次涌来,如同无数的蚂蚁钻入骨髓又酸又痒,还好只是那么一瞬就散了去,但还是让傅清欢紧盯着庄晏的神情,就怕从庄晏口中听到欢喜公子已经死了的消息。
“傅小姐知道那男人是谁吗?”庄晏轻轻勾起唇角,没有回答反而向傅清欢开口道。
这实在是个好看的男人,微薄的唇轻轻勾起,却让庄晏身上如同镀了一层淡淡的光边,明知道不是真心的笑意,傅清欢竟然还会觉得有些温暖。
“欢喜公子。”慌张的应道,傅清欢立马不自在的别过头,她竟然看他入了神。
“哦,原来傅小姐知道啊。”长长的尾音,一个语气词在庄晏的口中百转千回,似乎是情人的低喃又像暗含着淡淡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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