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瞬间湿透。
冷。
冷的打哆嗦。
她却固执的不肯停步。
停车广场的车里,男人手猛地捶一把方向盘,阴沉突兀如鹰隼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那抹被雨水洗去轮廓的飘渺孱弱的身形。
眼底闪过复杂。
拿着手机就下了车,嘭一声踢上车门,却并不往苏炔的方向走去,而是停在车旁边,打她电话。
寒渊是知道她的性子的,现在这个时候,即使让她淋雨,自己也最好不要近她的身。
他,现在是她憎恨的一切根源,是她爆炸的导火索。
手机铃声响了半天,苏炔瞪着雨水萦绕的屏幕上那串死都忘不掉的号码,下颌线急剧地颤抖起来。
但是却没有犹豫多久,她接了起来。
对方立刻说话,低沉的声音被喧嚣的雨声打散,稀稀落落听不真切。
但苏炔还是听见了,他说,“淋雨是想证明什么?孩子不是我的?”
她立刻转着身子四下找人,奈何雨水冲刷着眼睛,视野里都是灰蒙蒙雾缭缭的一片,她已经走到马路边上,回头一望,广场里停着一排排的车,医院门诊部人群进进出出,来来去去的背影中,并没有高大峻挺的身形。
但她知道他就在附近,鬼一样,阴魂不散地盯着她。
她也不找了,只笑,笑声阴郁而冷飒,“消息灵通。恭喜我吧,寒渊,我终于怀上子俊的孩子了,我和他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回报……”
“你我都清楚,孩子是我的。秦子俊碰不了你。”他懒得和她迂回这些没意义的戏码。
苏炔梗住,喉咙被灌了辣椒水一样,又呛又难受,到处都在痛。
寒渊顿了顿,继续揉眉头,“关于你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解释。我承认之前是被你气疯了,有自暴自弃的想法,但我很清醒,我清楚自己的意志,我不愿意碰婵婵,身体上和心理上都不愿意。为了气你,我想了个办法,我故意说要去日本度蜜月,离开你的视线,故意和婵婵亲热,那天晚上我压着的胸部,压得很厉害,如我所料,她当时就受不住休克过去了。我故意带她去看医生,医生自然把她晕厥的原因归咎到我和她亲热上,于是,她不能和我亲热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但她表现的很郁结,我为了给她一个假象,找了一个试管婴儿的医生,我那时候不过是想,以她的身体状况,正常受孕的几率都很小,更别说是人工受孕了,我几乎笃定试管受孕不可能会成功。可是,我却算漏了一招,百分之零点一的几率也是几率。就试了一次,她竟然就怀上了。而那时候刚回国给你庆生,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那时候只想,了却了婵婵的心愿,她怀不上也会接受现实,所以,那天在郊区的酒店那一次,我就在想,这次不能再错过机会了,我知道如果我不戴安全套你一定会吃事后避孕药,所以我事先准备好了,并且,还在上面刺了个洞。我做这一切无非是想我们之间有个孩子,这个孩子,四年前就该有了,如果不是你执拗的要分手,我们不会蹉跎四年。而现在,真的有了,就算你再恨我入骨,就算世俗再如何容不下这个孩子,但看在是你自己的骨肉的份上,生下来,好吗?”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哀求。
万人之上,高高在上的他,竟在乞求她。
哈哈。
难得。
苏炔听着这段蹊跷得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的话,只是笑,笑得越发大声。
“生下来?生下来叫你大姑父?”
寒渊闭紧眼睛,雨幕下的轮廓,铁骨铮铮。
听着她哂笑冷淡到底的声音,他突然觉得耳朵痛。
“寒渊,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它来到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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