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将陆北辰抬上了救护车,顾初紧跟着担架随行,罗池自然也担心陆北辰的情况,但作为肇事现场最直接的目击者,他还是要留在现场配合调查。
救护车飞驰而去,工作人员驱散了围观的人群,罗池到了一旁做笔录。
肇事司机也随同救护车走了,但依照罗池所看到的,他表明,那名司机在发生车祸后早就断气了,车子撞在了树干上,树杈穿过了前挡风玻璃,横插了司机的脖子。
警灯晃动着冰浅的光亮,于薄凉的夜色之下。
那地上的血渐渐干涸,片片被血染红的瓣,经风过,在血泊中晃动着摇摆着,那红,红得令人窒息。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为陆北辰做了基本的救护,顾初强调自己是医生的身份,隐瞒了还在实习的实情帮着医护人员一同对陆北辰进行抢救,监护器上的数据很不稳定,他时不时会陷入昏迷状态,一次次都是顾初将他唤醒。
这个过程中她始终没哭,也没像不谙世事的女孩儿似的急得手足无措,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因为很清楚,她的心还留在肇事现场,停在了陆北辰将她一把推开自己却被撞飞的那一瞬。没有了心,她就能更好地冷静,更好地坚信陆北辰是有救的。
她一直在攥着他的大手,不让他的手指冷下来,甚至抱在怀里试图捂暖,她同他讲话,不停地讲,不间断,她要让他听得见她的声音,听得见她是那般坚信他平安无事。
陆北辰有意识的时候就会看着她,目光虽说不再犀利清晰,但还在努力地看着她。他已经说不了话了,氧气罩已经换了两个,换掉的是被他吐出的鲜血染红了。
那名肇事司机已经确定抢救无效死亡了,那根树枝还插在脖子上,医护人员已经通知了警方。
就这样,顾初跟着一路到了最近的医院,陆北辰被推进抢救室时,她被医生拦在了门外,等头上的灯亮起来时,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似的,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通往手术室是一条狭长通道,头上一串亮得刺眼的灯光,顾初望着走廊的尽头,像是望着茫茫的未来,一切都未知到令人可怕。
她想哭,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她想喊,嗓子却如同堵住似的;她恨不得杀了那个肇事者,但那个人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
这种伤痛就像是一拳打在了上,令她无处宣泄,却又无法招架。
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宁愿被撞的人是她自己。
陆北辰犹若她的命,那个人拿走了她的命,她却无处找人索要了。
过了许久,顾初才转动了干涩的眼球,缓缓起身,抬头看着抢救室的灯,心终于有了跳动。是撕心裂肺地疼,疼得她无法呼吸,这一刻她似乎又回到了看着父母被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幕,无力、绝望、惊恐等等情绪一并齐发。
不,她不能再承受一次锥心之痛
顾初紧紧攥着拳,心中默默祈祷。她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状况,这么长时间了,一个人都没有出来过。正想着,有医护人员推车快步上前,顾初眼尖,看到了血袋,她一把抓住医护人员,“是陆北辰吗是吗”
“病人失血严重,需要输血。”医护人员急急说了这句话后进了抢救室。
顾初的拳头攥得更紧,有这个消息总比没有的好,说明他还活着。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自乱阵脚,他伤得严重,又不清楚陆北辰以往有什么病史,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冷静。
以往的病史
顾初的思绪被截断了一下,对,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个熟悉他情况的医生在就好了。
斯密斯
陆北辰曾说过,斯密斯是他父亲的医生,可顾初觉得斯密斯与陆北辰的关系不一般,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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