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江月站起来,把鱼往她身上一抛,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云雪裳大声问道。
“杀人。”
轶江月身形已起,如同一只青色的鹤在碧清的水面上飞翔,风将他的青衫高高扬起,云雪裳看到,他依然是赤着脚的,脚上那红丝梅花攒扣艳丽逼人。
在竹楼走廊扣角处便是轶江月做饭的地方,没有炉子,只几块石头搭起的简易灶,灶上一只铁锅,旁边有一只超过男人两个拳头大的大碗,就连油盐也没有,云雪裳怀疑起来,这真是轶江月的家么?会不会又是临时占了谁的地儿,骗自己说是他的家?
只有一点米,勉强煮了一锅稀得不能再稀的粥,把鱼肉用小刀细细剁碎了放进粥里一起熬着。
昨天到了这里,累得不行,倒头便睡了,今儿她才得空好好看看他住的地方。这小竹楼建在湖中心,只一间屋子,屋里也只有一张竹拼成的小床,再无他物。这里也没有连接到岸的通道,小楼就像从湖中间长出来的一大丛竹子一样,轶江月想来是飞来飞去的,可是,若他不回来,自己不就得困在这湖上了?
走廊上,每隔五步便在水里挂了一只渔篓,每只篓子里都有一两条鱼在拼命冲撞着,想闯出那
小小的地方。
夜色渐近,轶江月还没回来。
附近的山野,云雪裳分明听到了野兽的嚎叫之声,粗犷而且充满了战意。那鱼粥,她只吃了一点点,大都给轶江月留着,那男人,脾气古怪阴晴不定,自己现在被他搁在这孤立无援的地方,若他真的犯了浑,把她生吞活剥了也不一定。
越来越黑,岸上甚至出现了许多只幽绿的眼睛,那是一群狼!这地方,很少有人的气味,她又煮了一锅极香的粥,狼群闻到了味道,渐渐都聚集到了岸边上,冲着她站的位置张望着。她找不到照明的灯盏,只有几点稀碎的星光落在身边,月儿都看不着影子,它也去“杀人”了么?
扑啦啦……
一阵风掠过,接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落在了走廊上,她吓了一大跳,连忙退进了屋里,关紧了门窗,从缝隙里往外张望着,那是一只秃鹫,已经又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她煮粥的地方,爪子一把就掀开了锅盖,伸进了尖锐的嘴去喝着里面的粥。
锅下还有细火,粥是滚烫的,秃鹫被烫着了,怪叫了一声,连连甩着脑袋,正要飞走时,只见一枚闪亮蹭地打进了它的咽喉,身子一翻,就跌到了地板上。
“刀削面铁公鸡?”
云雪裳轻声问道,只听得外面传来了轶江月不屑地声音:
“胆小如鼠,连只雀儿也怕!”
雀儿?云雪裳哭笑不得,那可是只秃鹫呀!爪子利如铁,让它抓一下,可是要丢掉一大块皮肉的。
“还不来把这雀儿烤给本尊吃?”
轶江月将秃鹫提起来,丢到了一边,脱了那青衣长袍,跃下了水,游泳去了。
哗啦啦的水声远去,云雪裳才从屋里走了出来,星光穿透稀薄的雾气,在幽暗的水面上泛上点点光芒,轶江月的身形猛地在很远处的水面上冒出来,就像一条健美的鱼。
云雪裳低头,脚边,除了这鱼,还有一把锃亮的刀。
犹豫了一会儿,便把粥倒出来,用那只大碗盛着,趴下去,用锅舀了水起来,煮沸了,准备给秃鹫拔毛,这些活儿,并难不倒她,而且,她真的想让轶江月高兴,他高兴了,便会为自己去找安阳煜的吧?不然,把自己送到轩辕辰风那里也行啊。
几乎半个时辰,她已经将秃鹫处理好了,才听到那水声哗啦啦地近了,轶江月抓着走廊边缘跃了上来,飞溅起来的水花,扑腾了云雪裳一头一脸。
“刀削面,你要吃烤的还是煮的?”
云雪裳凑过脸去,笑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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