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见是离侯开腔,也不再多问一句,立刻赔着笑脸放行。
怎么云辰刚一回城,就出门去了?在官兵面前,微浓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假装自己真是云府的女护卫,和璎珞一起跟在云辰的马车后头溜达。
如此一路到了云府门前,云辰才径直走下马车。微浓斟酌着该下马与他道个谢了,正打算开口唤他一声,岂料马车里又伸出一只玉手来,在月色映辉下,广袖翩翩,皓腕葱白。
再看云辰,他已经伸出右手,面目温柔地将车中美人扶了下来。
云府门前灯影缭绕,清清楚楚照见那个美人手中,拈着一只硕大的荷花灯。
璎珞看到这个场景,立刻嗤之以鼻:“咱们去看灯,他也去看灯,什么意思嘛!”
微浓倒不是计较这个,她只是想起云辰今日才刚回来,便迫不及待偕同女子游河看灯,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倒像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此时云辰似也感应到了微浓的视线,目光便遥遥回望过来,朝她颔首浅笑。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举手之劳,不必言谢”。继而,他便揽过美人的纤腰,径直走入云府大门,没再多看微浓一眼。
其实这并不算什么,云辰身居高位,家中又无妻室,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要有美作陪。何况他自己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大大方方带回了府里,可见是不畏人言。
但微浓总觉得,他这番行径另有隐情,绝不是为了寻欢作乐。想到此处,她便亟亟拉着璎珞回府,悄悄问道:“你的夜行衣还在吗?借我一用。”
璎珞立刻反应过来:“你要偷溜去隔壁?”
微浓点头默认。
璎珞的表情有些了然:“你知不知道你如今这个样子,就像是在吃醋?像个怨妇?”
微浓抿唇,仍不作声。
璎珞便叹了口气:“你说他像你的旧友、恩人,是真的吗?”
“不,他像我已故的夫君。”微浓索性承认了。
璎珞有些疑惑:“你不是燕国的废后暮氏吗?聂星逸活得好好的,哪里是‘已故’?”
“说来话长,”微浓叹了口气,坦诚地道,“有些事我如今不便相告,倘若你真想知道,以后可以去问祁湛。”
璎珞倒没在意这个,只是不可思议地掩口:“燕王是你的前夫,摄政王是你的追慕者,如今又来个‘亡夫’,你你你……想必你这个亡夫,来头也不小吧?”
微浓没否认,垂眸反问:“你是在嘲笑我不自爱吗?”
“不不!”璎珞蹙着娥眉看向她:“我是觉得你,你,你的人生实在……实在太刺激了!”
璎珞边说边露出艳羡的表情,掰着指头数起来:“从显赫的寡妇变成燕国王后,追求者是燕国的摄政王,天下第一杀手是你的朋友!住过宫廷,睡过大宅,穿越过十万大山,游历过江湖!”
“天哪微浓!别人经历过一种就够刺激了,你是全部都经历过啊!”璎珞啧啧叹道:“这才是人生啊!反观我自己,受训、杀人、追祁湛……实在是太枯燥了!”
微浓听了这番话,简直啼笑皆非:“你要真是我,就知道苦楚了。有时乏善可陈的生活,才是最令人向往的吧。”
“怎么又文绉绉起来了?”璎珞原本还想再说下去,可看见微浓面色黯然,又恍然想起云辰之事,遂住了嘴。
“呃……那个,你不是要借夜行衣?这么高的院墙,你能爬上去吗?”璎珞故意岔开话题。
微浓也抬眸看了看这高高的院墙,有些犯了难:“我尽力试试吧!”
“别啊!不是还有我呢!你忘了我是干嘛的吗?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璎珞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你等我找几样东西,咱们一起翻墙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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