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信心被幽暗密闭的石室吞噬得一干二净,现在心头只剩下了缠绕不清的恐惧。
结果,就在我俩相互拉扯的时候,就听见轰隆隆一阵声响,有着壁龛的石壁,竟然向上开启了。而烟男此时正叼着燃烧的烟卷,站在大敞四开的石壁近前,静静的注视着我和胖子。
胖子没好气的对我说:“老郑,都怪你。让他逞了英雄。”
我看着安然开启的石壁,深吸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一样,差一点瘫软的坐在地上,此时身上的所有紧张的情绪,全部都被开启的石门带走了,脑子嗡的一下变成了一片空白。面临死亡的恐惧,理智是最不容易保持的东西。
哭声,欢呼声,把我的思绪从新带回了现实中。我急忙从地上站起身,激动的对胖子说:“太好了,成功了。”
胖子先是白了我一眼,然后十分不满的对我说:“你丫的,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心说:你怎么会理解刚才我复杂的心理变化,那可是差点就生离死别的节奏,我能不紧张吗?
我并没对胖子讲明,便拉着他向着敞开的石壁飞奔而去。
当我们跨出密闭的石室后,胖子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他姥姥的,终于找到正主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昏暗不明的阴冷墓室,左右两边有耳室,石室的正中间,摆了一口**不堪的棺具,在横向放着的棺椁西侧,放置了一个长形的脚箱,但也已经腐朽得快要散了架。
这个汉代地下墓室内的棺椁保存状态,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我很难想象这样的墓室内。是否会有保存完好的棺椁。我还没来及好好的观看墓室内的环境,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接连一声的欢呼声。
原来,在这个墓室的外面。有着另外的墓室,和之前的空无一物的石室一样,首尾都连着好几处的墓穴,此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家族墓葬群。
胖子两眼都看直了,一双牛眼瞪得溜圆,四处闪电般的扫描,然后便风一般的向前冲了过去。消失不见踪影了。
这个到处充斥着腐朽秽浊空气的墓室,转眼间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并不担心胖子会有危险。柳氏兄弟那些人,大概都分布在各个墓室内搜刮陪葬品,烟男大概也在寻找那本医书了,闲着的我。正好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这座庞大的汉代家族墓葬群。
我现在身处的这个墓室。是个幽暗的正方形石室,左右两边设有耳室,里面摆了两三个泥质陶罐。这种灰色的泥质陶罐质地疏松,由低温烧制而成,腹部都有一组戳印文。其中一个泥质陶罐表面装饰了白色陶衣,陶衣上面用红色蓝色和黑色勾勒了简易的图案。这种泥质陶罐不如瓷器漂亮,而且也不值钱,根本入不了倒斗手艺人的眼。
不过。对于考古学者来说,还是具有相当大的研究价值。
耳室内陈列的陪葬品少之又少。我很快就将墓室逛完了一圈,走到了那口腐烂不成样子的棺椁近前。这口棺材的木板已经**不堪,而且被人掀开了,露出里面的人骨腐朽严重,头朝北,面相上,下肢已经腐化不见了,棺内有厚厚的一层灰色淤泥,却没有摆放任何的陪葬品,连最基本的五铢钱都没有摆放。
我拿手电照了照眼前的脚箱,木质的脚箱已经即将要散架了,上面的盖子完全的腐烂没了,箱内还能看见斑斑点点的动物皮革,包覆在木板的内侧,里面摆放了一个黄绿色铅釉陶,是个“钫”(方口大腹的酒壶),看来这里躺的墓主,生前是个酒鬼。
这种铅釉陶也是低温烧制,质地疏松,颜色基本就是酱色和黄绿色釉,既不漂亮也不美观,也不值钱。
汉代的陶器烧制水平还是很低,而且一般一个墓室内的陪葬品也很少,壶和罐几乎都不共存,因为当时还不是很流行奢靡的厚葬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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