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天大胆子也不敢在赵国买凶杀人。更令他恐惧的是,晋毅毫无顾忌,把事情和盘托出,既知阴谋,他再无退路。
无奈之下,姬洪忍痛划破手指尖,挤出几滴血,和入酒中。他只想本本分分做好大夫之职,连周室兴亡亦不放在心上,现在却陷入这样的阴谋。
身为周室庶出公子,当年被齐姬排挤,逃出周宫入诸侯国为官,姬洪深知宫廷争权最残酷,为那朝不保夕的权力,往往要付出血的代价。酒水下肚时,姬大夫只觉有坠入深渊的空虚感,对晋毅就刺杀之事的初步计划,听的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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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在漆黑雪地中快马急驰一个多时辰,总算赶到邯郸城。然而夜已深,城门都已关闭。不能马上入城休息,子桁更不悦,脸色沉重。幸好长安君手下举着火把,大声叫开城门,马队才得以进入。子桁与长安君匆匆几句话告别后,带蒙武一行赶回府中。
进府后见西院漆黑一片,子桁以为君夫人已安寝,他径直回到东院自己房中,一边更衣一边召来今日值守的侍卫,问道:“夫人有没有到过东院书房?”临行前他特别交代不准放君夫人进东院,防止她与周室王姬再见面。
侍卫突然跪下叩头道:“属下死罪。”
子桁刚解下佩剑,听他这么一说,不由自主拿起长剑,怒意明显道:“你没拦住?让她们见面了?”
侍卫嗫嚅道:“不是!”他抬头正见子桁手扶剑柄,知道公子的命令与军令无异。
按秦国军法,渎职者必死无疑,侍卫索性豁出去,一口气道:“信陵君突然来访,属下们不敢阻拦,君夫人现在被君侯接走。属下渎职,甘受责罚!”君夫人被丈夫接回府天经地义,侍卫们不敢强行阻拦,一旦暴露秦人身份,更坏公子大事。
子桁心中一沉,问:“信陵君知道我们的身份?”
侍卫忙递上君夫人的信。看完信,子桁松了口气。原来君夫人也担心他们相见不妥,只对丈夫说路上承蒙一商队照顾,结伴而行,因与商队女眷关系很好,遂先在朋友府上暂住。如此一来,秦国公子的身份并未暴露。
随即子桁追问道:“夫人进了君侯府?”信陵君的信那么绝情,突然接走君夫人,反而可疑。子桁知道绮嬴天性善良,一定不计前嫌随丈夫而去,但正受宠的赵女可会甘心居于君夫人之下?若信陵君存心偏袒新夫人,亏待正室,他决不会念在姻亲份上放过信陵君。
侍卫不敢抬头,跪禀道:“属下派人跟踪,他们不是进信陵君府,而是住进另一处府邸。”
邯郸城内豪门贵族有数座府邸并不希奇,子桁固然担心姐姐在君侯府受赵女排挤,可一听说信陵君将君夫人别馆安置,分明轻嫌正室,他更加恼怒。
子桁半天才克制不去发火,对仍跪地不起的侍卫道:“这不是你的错,下去吧!”
归根到底,都是姬冰的错,若不是那封信,不会多出这些麻烦。好在信陵君虽与他见过面,始终不知其真实身份。如今合纵之会在即,君夫人突然被接走,信陵君究竟安的什么心?子桁有些拿不准,再想起明天长安君又要过来,也是姬冰招来的麻烦,只觉心情愈加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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