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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即墨城郊外的海岸边,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一莫约十五六岁的女孩正静静倚坐在海边岩石上。海风徐徐,浪花朵朵,敲击岩石澎湃的声音,如诉如泣。虽然春回大地,气候回暖,她仍然披着厚麾,靠在背风角落,远离海水拍击。
女孩痴望海面许久,不知满怀心事,还是陶醉于美景,无法自拔?漫长海岸不见人迹,天地间惟有自己,茕茕孑立,孤影相随,她有些触景伤情,茫然失落。
“原来您在这里,可让奴婢找了半天,宫里来信了!”
女孩正出神,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回首见一宫女寻来,递上一封帛信。她展开看过,微微一笑,吩咐道:“明日收拾行装,君王后要接我们回宫了……”自从冬天入宫后,她常常夜不安寐,形容日渐消瘦,因此君王后许其出宫休养一段时日,现在完全康复,没有滞留不归的理由。
如此平静而自在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女孩轻轻叹息,回望海面。她常常因这朝晖夕阴的景色,心情变化无常,时而陷入绝望,时而充满憧憬。
“太好了!”宫女兴高采烈道,“最近宫里要办喜事了,我们怎能错过热闹?”
想起与世子的婚约,尚未昭告国内,女孩不由脸颊绯红,否认道:“什么喜事?我怎么没有听说?”
宫女答道:“信使称秦国派使臣前来议婚,君王后已同意将公主许嫁,宫里现在人人都忙坏了。临淄城里到处在议论婚事的奢华排场,这可不是一件大喜事么?”
女孩颇为吃惊,半晌问道:“君王后竟舍得柔姬远嫁秦国?不知许给何人?”
见宫女摇头不知,女孩突然弯腰,除下精美绢鞋和绣袜,裸足踏上沙滩,抄近路往马车跑去。宫女为她的失礼感到惊讶,慌忙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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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日阴霾天气,令人昏昏欲睡。只有几人尚能专心致志地听课。
学宫内门派混杂,有些学说根本于治国无益,有时先生们因见解不同,争论不休,空泛说教。幸好齐国世子突然到来,祭酒亲自设课,正中子桁下怀。他早听范丞相说过,齐国学宫祭酒学问渊博,三度被推选为祭酒,可见其威信。
一阵轻微鼾声打断讲课。世子终于坚持不住,伏案睡去,神态疲倦之极。屋檐外避雨的两齐宫侍卫探头看了看。其他人或低头假寐,或以臂支案,哈欠连连,或熟视无睹,专心听课。世子列席最前,祭酒听他鼾声愈响,轻叹口气,接着往下讲。
子桁自然奇怪。一连数日,这年轻人都是如此:清晨犯困,直到日中,授课已毕,才睡醒过来。既然无心求教,何必老远从齐宫里赶来,每天点卯,应付差事?
世子讲着莫名其妙的梦话:“师傅,怎么办……水,再加一些水……”“模子不好,重新刻……重新刻……”
有人捂嘴偷笑,有人交头接耳,见无人专心听课,终于祭酒起身,叫进齐宫侍卫扶世子出去。
其中一侍卫赔笑道:“荀大人,您让世子留下听课,免得宫里怪罪……”
祭酒叹气道:“他反正听不进去,老夫会写一封书信呈入宫中……去吧,去吧。”
两侍卫无奈点头,将世子搀出去,临走时忘记带坐席上的锦囊。
日中人散,子桁拾起那锦囊。学宫中的贵族子弟常将刻刀、笔墨、玉帛或竹、木简放在里面,但他掂着锦囊分量,格外沉重,遂打开看,见里面有一打刻刀,大小不一,形状特别,并非刻简而用。此外还有一个女装陶俑,比手掌略大一些,彩绘色泽鲜艳,似乎刚刚着色不久。陶俑面容精雕细刻,其手持书简,凝神诵读,栩栩如生。可惜人像背面一道细微裂缝,从细腰到曳地衣摆。
子桁沉思许久,将陶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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