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宫苑里荷花池塘中,一些从事杂役的宦者正在岸边用竹竿打捞。池塘里盛开着荷花,下面有一层厚厚淤泥。但他们耐心地一遍又一遍筛着池塘,太阳渐渐灼热。
若水梳洗后,用了早膳,借送还竹简名义,带着几个宫人,一起往后女史宫里而去,途中必经荷花池。
果然一上云岫拱桥,她看见世子、子桁以及一些侍卫们正在岸边柳树荫下的石凳坐着旁观。
没想到子桁也在,但必经之路,无法回避,若水上前请安。世子居然站起来回礼,眉头展开,露出纯真的笑容。子桁仍坐在那里,悠闲品茶,反正估计她没有问候自己之意。
“大热的天儿,你在这里等什么?”若水虽问世子,却微微侧头,余光留意秦国公子一举一动。
她的侧影竟这般美丽,子桁一边看着,一边抿茶,茶里放了新采莲子,香气纯正又解暑,惬意极了。
“这事说来蹊跷。”世子低声道,“听说昨天夜里,守夜宫人在后女史宫外抓到一个小贼,现已送到司寇府,尚未用刑,她全都招供。一直以来,这小贼将所有的赃物都扔到池塘里,等秋天划船清理池塘的时候,另有人趁机将赃物混在残荷中捞走,运到宫外。”计划里应外合,天衣无缝。
已知嫣然一夜未归,若水心下焦急:“宫中戒备森严,怎么会有贼进来?”
“当然是内贼了。”子桁懒洋洋地代为回答,放下茶杯,语气不满,“我丢了一些珍贵物件,原以为手下人粗心大意放错地方,谁知居然被偷。哼,小小年纪,好大的胆子!”
最后一句象说那贼,但又象说自己,若水亦含怒道:“哪有偷了东西又扔掉的贼?宫里偏偏只有你丢了贵重东西?”
世子赶紧解释:“君王后所赐那块玉佩也不见了,我只当出宫时不小心弄丢。”这他到这里亲自等候的原因。幸好君王后没有留意到,但是迟早会发觉。在此之前,他仍抱有一丝寻回的希望。
“你的意思,是这贼偷走你的玉佩?”若水皱眉。
“我只是猜测。”
“捞上来了。”突然一东宫侍卫喊起来。众人目光都转向他手指的方向。
那宫人将竹竿一点点收回,竿子上挑着一个包裹。待把淤泥清掉,打开包裹,世子和子桁都围上前看,里面确有大量珠宝首饰。
若水脸色红了。她身后的几个宫人则忍不住说道:“这些首饰是我们宫里的。”
“谁这么大胆子?竟然偷了这么多东西?”
“这金凤项圈不是我送的么?”世子也认出来。第一次见若水,他命人制备的见面礼。初见佳人,他惊为天人,为自己所选礼品过于世俗而后悔。
受君王后和后女史影响,齐宫的宫人多着装朴素,除了正式场合和日子,很少佩带如此贵重珠宝。邯郸分别之时,信陵君受君夫人之托,给王姬不少贵重赠礼,长安君更一心讨好佳人,从边境到临淄沿途到处采办礼品。其实她虽注重衣饰,但平时不常戴珠宝,只让嫣然先收了。到了齐宫,君王后和齐王赏赐、世子馈赠,还有朝中一群后氏外戚巴结讨好送来见面礼,期间到即墨城休养一段时间,后家又置备了各套衣饰若干,象置办嫁妆一样让她带回宫里……林林总总加起来的珍宝价值连城,就算此刻她马上出宫隐居,后半生也衣食无忧。
不一会儿又有宫人捞上其他的包裹,一一清理后打开,但是他们翻来找去,独独不见龙凤玉佩,也没见子桁一长串清单上的“遗失物”。世子一脸失望,子桁却无所谓,笑道:“看来这贼子狡猾,未必完全交代,既然这里发现了赃物,说不定别处还有窝点,不如我们一起去审问?”
若水看着他,当即反对:“这种小案子,自有官吏审讯,何须我们出面?”她说完后扫了一眼地上堆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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