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分,
府邸深深。
天上星辰正自闪耀。
朱海正呆在整座府邸中地势最高之处,面色凝重的看着身前的香案。
两头伥鬼此时正在周围四处游走,杜绝着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因素。
香案乃是用阴沉木所制,此木善于吸纳外溢的灵气魄力,通常都被用来制作法宝的鞘,盛囊等。而此时香案上放了一盆清水,盛水的盆子形状特异,细细看去,乃是用千百片撕取的叶脉所制成。
朱海此时要施展的,则是巫法上记载的绝密咒术!
此时咒术一道已然式微,主要是因为诸多引咒之法已经缺失,而咒术不仅晦涩难学,材料极其诡异珍奇,更重要的是,无论施术成功与否,施咒人在之前都要付出很是惨重的代价!但是朱海却从大巫祭犬祝的记忆里搜寻到,巫咒一道却也是大有潜力,不仅能千里之外杀人无形,不留痕迹,修炼到极至之时,更可以撼动天地,甚至哪怕是修成三花聚的那样,不要说旁人将幕后主使扯不到这位三殿下,就连受害者张桂芳自己,也只当是嫁祸,没有疑心到朱海的身上!
……………..
只是无论是飞廉还是朱海,却都低估了一件事,那就是纣王饮酒的速度。
召见的旨意不久就发了下来,若用准确一点的数据来说,那是朱海第一次入宫的十天之后,换而言之,一粒幽髓足可浸冰五坛美酒,纣王能在短短十天内喝完十五坛酒水,也当真算得上是海量,由此也可以推断出,那史书上所记载的纣王修酒池,造肉林只怕真有其事。
此次进宫朱海已是轻车熟路,一路上行去,按照飞廉的指点,该结纳的地方也充分送了些礼物上去,他毕竟乃是三殿下之尊,无论如何有着纣王这活生生的前车之鉴,旁人尽管碍着姜后的面子,但大多数也是对他恭恭敬敬的。
见到纣王后朱海十分识趣,绝口不提自己所受的委屈,先将一粒幽髓呈上再说。纣王见了大喜,立令近侍拿去浸酒,连尽三盏后方才笑道:
“三儿你怎的如此小气?上次还贡了三片上来,此次却是只有一片了?”
朱海苍白着脸咳嗽几声道:
“敢回父亲的话,此物名为幽髓,须得以术法自地底寒泉摄取。儿子上次见父亲饮得颇为开心,心中便寻思再施术觅求些以尽孝心。这东西须得入夜方能炼制,因此颇为不易。加上费总管上次惩戒我的伤势还未好尽,所以只采得这一粒次品冒昧献了上来。”
他口口声声唤着父亲,于纣王而言却并不觉得有失仪的唐突,反而觉得颇为新鲜,那殷洪殷郊见了他就畏之如虎,惶恐万分,哪里是父和子?分明就是君与臣。不禁心中涌出难得的温情,于是就注意到了朱海苍白的脸色,顿时皱眉大怒道:
“给朕唤费仲过来!”
旁边侍应的宫女都是姜后的心腹,相互使了个眼色,匆匆跑出去后少顷便回来惶恐奏道:
“费大人同王叔已出了沫邑,前去勘察新建都城的地址,已不能奉召。”
这分明是在掩盖开脱了,以纣王的性格,很可能转头就将此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不过朱海对与费仲争斗兴趣并不大,也并不追着此点不放。反而亲自走到正在浸酒的近侍身边,令他取来香料等物,亲手以幽髓调制了一樽美酒呈上。
纣王自是龙颜大悦,举杯喝下,顿觉满口芬芳,除了那清冽冰寒之意直透肺腑以外,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香气,当真是齿颊留香,顿时大加赞赏。
他忽又看到恭敬在旁边侍立的儿子神情疲惫,眼里尽是红丝,立即想到炼制这幽髓须得在夜间进行,只怕上次未能按时前来谢恩,也是缘出于此。想到那几名妃子近侍所说的什么目无君上等诽谤言语,立即勃然大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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