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

    玄武和阿衍皆是不语。

    以上便是宋观陷入昏迷之前听到的全部对话。

    而闭目之前，他觉得胸口很闷很闷，不是痛，很难形容这个感觉，仿佛抓心挠肺。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此刻面上浮起了繁复的黑色印记花纹，那些花纹从衣领之下交错着延展出来，从脖颈，到脸颊。朱雀一把将他领口扯开了，看到的就是宋观胸口印着的一个纤小的手掌印，紫青色，映着那肌肤颜色颇为惊心怵目。有大片黑色的印记花纹，便是从这里开始蔓延扩散开来，仿佛枝桠蔓蔓的生长。宋观未曾听到的，是朱雀那怔然的低语：“心魔结。”

    不过听不听到，都是一样的。宋观闭上眼，昏沉沉地睡去。他应该是做了一个梦。梦里没有章节地自成一片天地。有流光交错，麦子拔节，芦苇浸在水中，铺天盖地的燕尾蝶。都是些不明意义的杂乱无边的景象。宋观置身于当中，茫然地看着，一幕一幕交错，然后这些景色交叠，又如同色彩流逝一般自他身侧掠过。仿佛时间洪流奔涌不歇。

    最后画面的定格，是一扇门。

    宋观立在门前，他不知道门后又什么，却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催促着他必须要将此门打开。推吧，推吧，推吧。门背后有什么呢？好的坏的都没有意义，明明并不知道背后是什么，却不知为何满心期待。多奇怪的心思。却又让人无法抗拒。而他果然将门推开。

    门里门外两个世界，身后的光影全部沉寂下来，推开门看清屋子里景象的刹那，宋观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出来。他看见他久违的家人。他的妈妈和爸爸正坐在沙上说着什么，两厢挨着，妈妈一直在笑，然后因为听到响动，两人便都回过头朝门这边的方向看过来。

    那些细微的动作都看得分明。

    “这么早回来？”手指抚过鬓，嘴角扬起，看清是宋观，妈妈面上露出了一个相当温柔缱绻的笑来，本就是美人，带着这样的笑容，自是越地赏心悦目，声音也是温柔，“哥哥呢？他不是说今天没有其他事情的么，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这是梦。

    宋观知道。

    因为他的父母——

    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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