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这个名字出来,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厅堂之上,就像是石头落入了水中那样,小声的议论声迅速如同水面上的涟漪那样在人群中扩散开来。无怪乎大家是这个反应,毕竟像“无忧”这样赋予了比较美好感情寄托的名字,在过去那么久的更名仪式上还真没出现过,导致原本以为会听到像“断尘”,“戒目”这样包含消极处世态度甚至像和尚一般名字的众人,都很没有心理准备。
厅堂之上的嗡嗡议论之声渐响,原本仪式也该到此为止,宋观也没想到后头竟然出了一点小变故。司礼长老拿着仪杖重重一杵地面,扯开了嗓音:“肃静。”
于是那些议论声又慢慢地重归于无,有小弟子捧着插着柳枝的净瓶上前,司仪长老道:“请教主赐福。”
宋观一愣,卧槽,怎么和以前的仪式不一样,什么赐福,以前不都是更完名就散了的吗。于是他抬头看了一眼顾长老,顾长老也在现场,坐在那高脚椅上端得是八风不动颇有仪态,她看到宋观看过来,伸出手对着宋观比了一个大拇指,还不知道用口型说了个什么话。喂,那是什么意思,宋观简直想糊顾长老一脸,伸出大拇指是几个意思啊,他真的不懂好吗。捉急得要死,也不知道这赐福是个什么玩意儿,但现在大家都在看着他呢,司仪长老又重复了一遍:“请教主赐福。”
宋观只好硬着头皮把那净瓶接过来,不过把整个净瓶端过来的时候,原本捧着的那个小弟子明显呆了一下,宋观意识到自己这个举措是有问题的,他僵着脸端着净瓶,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把这净瓶重新放回去,那小弟子已经犹豫了一下就已经退下了,于是宋观只好继续端着净瓶,心里的草泥马已经愉快地奔跑了起来。四面八方的目光看过来,宋观端着净瓶,但是面上什么都没显,这件事就跟考试作弊一样,你作弊的时候不能手忙脚乱心虚不已,那样一眼就叫人看出你是作弊了,多不好。
宋观拿着这净瓶委实不知道这赐福该怎么做,一室的寂静,唯有诸人几不可察的呼吸声还有烛火燃烧的声音。而这关键时刻,他果然还是有几分急智,净瓶柳枝令宋观想起了观音娘娘,虽然观音娘娘这个称呼令他很快联想到自己当青龙的时候那坑爹的“送子观音”。宋观想起自己当年看西游记的时候,那里头的观音就是手里净瓶柳枝,遍洒甘露法水,使众生了悟菩提,约摸这赐福也是差不离这个样子了。
烛火跳动,一室肃穆的寂静里,“姚小姑娘”,或者说是乔小公子,乔望舒,不论原名是什么都好,如今眼前这人都是叫做了无忧。乔望舒跪下,跪在那一簇簇烛火围绕之中。他的眉目已经长开,不再是四年前初见宋观时的孩童稚气,只是他再怎么长大,也被人为用药物定格在了偏于女子柔媚的秀气之上,这是无法抹开的事实。他的神情沉寂,一侧的烛火之光全部映在他的眼中。那些长明不息的火焰映在他眼里,连带着那双漆黑得看不清情绪的眸子也在那火光之下,仿佛有温度渐渐燃烧而起,烧出了艳丽的火。他的眸子里映着火,又映出了宋观一步一步走近的身影。柳枝沾水点在眉心,有一滴从眉骨滑落,乔望舒闭上眼睛,那滴水便顺着眼角划落像是一滴泪。
赐福的时候总得是要说些什么的,宋观看着跟前的已经长成了少女模样的小姑娘,忽然想起以前——那是他没有进入这个系统的以前,很多时候人的记忆联想真是很奇怪的事情,明明的两件事,却因为相通点就这样的的确确切切实实地联系了起来。那时他还在上大学,去孤儿院做义工,当时离开要给当地的孩子写祝福语的时候,有一个学姐写下的话他当时看了一遍就记下了,且印象格外深刻,至今不忘,大概是因为那个句子特别叫人心动。此时此景,别的祝福词句宋观都想不起来了,唯独这一句。
屋外的楼台之上有飞鸟振翅而过,春日之景,柳软桃花浅,他将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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