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还有水,身上也有些沾湿,想来是一路跑过来雨水都吹到了脸上身上,杜小公子用袖子擦了脸,定了定神,道,“无忧姑娘,我我想说,不管你”
这句话尚未说尽,有人正好过了城门的检查进城。来人一袭青衣骑着一头小毛驴,人仰躺在驴背上,手里还捏着一条挂着胡萝卜的鱼竿,将胡萝卜悬在小毛驴跟前。想来是这头小毛驴被这样骗了一路,眼里都是水当当的,走路走得慢慢悠悠颇不尽心,估计也是对这根怎么都啃不到的胡萝卜绝望了。
那驼着人的小毛驴经过的时候,杜小公子话说到一半他还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就见着驴背上那人脸上覆着一张样式异常诡异的柳木面具。猩红的嘴上扬着像是在笑,偏偏左眼底下画着一滴硕大的水滴,应当是哭泣。这样似哭非笑的浓墨表情,便是大半天里都看得人瘆得慌。骑驴骑成那个样子,脸上还戴着这样一张诡异的面具,这种人除了可能是神经病以外,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是个脾气古怪的高手而且有点神经病。总之不论是哪种,这种不管怎么修饰都带着“神经病”三字的人最好都还是不要理的。
然而令杜小公子始料未及的是,那人都错开他们有一丈的距离了,这驴背上的人突然“咦”了一声就这么起身翻身下来,下了地之后仔细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终于相当开心地向着他们摇了摇手:“无忧妹妹,是我啊。”
那人说完了手都搭上面具边沿了,似乎是想掀开面具的样子,不过手顿了一下还是没揭开。杜小公子明白了“无忧姑娘”今日特意来到城门口便是为了这个人。真是挺奇怪的人,不论是小毛驴还是那又哭又笑的面具,他这样想着,下意识看向乔望舒,然而在看清乔望舒的神情时,他微微怔了一下。
明明还是和之前差不多的表情,只有一些微小的变化,是啊,明明是差不多的,可整个人的感觉和之前都完全不一样了。倘若要修饰那些变化的话,大概是可以用一些春回大地,冰雪消融的词汇杜小公子想着,其实什么词都好,其实什么词都无所谓,那个人不是称呼无忧姑娘为妹妹的么,所以是亲哥哥?杜小公子真希望这他们的关系的确是这样的,但事实上“无忧姑娘”根本就不是姑娘,那个人认识“无忧姑娘”在他之前,似乎又是很熟络的样子,然后杜小公子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知道“无忧姑娘”的事,无论是身份来历,还是对方为什么出现在虞城,又是为了什么要扮成女孩子的样子杜小公子心里头乱七八糟地这样想着,但他最确实的想法是,倘若刚才不是观察得那么仔细就好了。
对啊,倘若不是观察得那么仔细就好了。如果不是观察得那么仔细的话,就不会明确地有了“无忧姑娘好像是喜欢那个人”这样的想法。杜小公子发现自己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细雨落在人的身上好像没有重量似的,他看到“无忧姑娘”已经撑着伞走到那个人身边,将伞撑高了一点,因为那个人比“她”高出了一个头,“无忧姑娘”微微仰着脸,额间坠着碧玉的额饰,一张脸清丽得像是刚出水的芙蓉,“她”仰着脸轻声说:“今天下雨,你怎么不带伞呢。”
那人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因为被驴啃了。”拍了一下小毛驴的脑袋,“就这头死驴。”小毛驴被拍之后立刻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眼睛漫上一层水汽简直能掉下来眼泪来。那人看着泪眼汪汪的毛驴,颇为无语地一副没有想法的样子扶着额,道,“别管它,小毛它特别会装可怜,简直成精了。”然后那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对了,无忧妹妹,这位是?”
“是店铺里的客人。”杜小公子听到“无忧姑娘”这样解释说,“她”回头看他,眼神平静无波,像是什么深潭,“她”说,“因为正好路过,便同我说了几句。”
那人点了点头,摸了摸面具,然后笑了一下,杜小公子猜测对方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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