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受的事,这份不怎么明显的焦虑便一直延伸到了梦里,宋观睡得并不大安稳,再加上这几年被裘长老调教出来的警惕感,外头动静稍微大一点他也就醒了,于是宋观夜里反复醒来好几次,尤其一次仿佛有什么重物倒在屋外走廊里的声音,宋观实在是在睡睡又醒醒的过程里憋了一肚子火,妈的蛋,全都大晚上精神这么好地跑来跑去,真以为没人会揍他们吗?结果披了衣服怒气冲冲把门一开,没想到的是他就看见无忧站在门口。
无忧披了一件浅绿的衣裳,一头青丝一直垂至脚踝,“她”听到宋观开门的动静正抬起脸来,脚边上躺着一个人,是个男的,宋观一瞥之下只是觉得眼熟。原本一肚子火,宋观开门出来见到是无忧,那一肚子火一下子就像一个吹得鼓起的气球被扎了针一般漏气下了下去,一时有种全身是力却无处使的感觉,宋观叹了一口气,胡乱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看了看无忧,又看了看无忧脚边昏迷过去的人,最后他望着无忧,声音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被刻意放轻柔了,问:“怎么了?”
无忧看到宋观出来也是一怔,“她”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指了指脚下被自己踩着的人,抬眼轻声道:“他往我房间放迷药,被发现后想跑,我便下手重了一些我吵到你了?”
应该是疑问的语句说得同肯定句一般,神色是自责的歉意,宋观看着无忧,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半晌说:“没有我本来也就没怎么睡着。”说话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无忧脚边的那个男人。昏倒在地的男人穿着一身夜行衣,一张脸长得其实挺英气,但是鼻子长得很奇怪,倒不是说丑,不过样子特别特别,让人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宋观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随后猛然醒悟过来这个人他的确是见过的,不过不是见的本人,而是在纸上。这人上过通缉令,还他/妈/的/是个臭名远扬的采花贼。没错,他这回出来见到无忧之前,就是被人误认成了是这个采/花/贼,于是被一个神经病一样的鸡血少侠追了整整一路两个城池,一路跑得他都快崩溃了有没有。
这人是采花贼,如今还在无忧房间放迷药其邪恶用心简直不用多说,宋观上前踹了这货两脚,半夜三更爬起来他脑袋还有些晕乎,连带当初被那莫名其妙的鸡血少侠虐成死狗的愤懑情绪一并转嫁移情,大概算得上新仇旧恨,只是光踹两脚实在不算事,宋观回屋子里翻出一段绳子,将人捆成了一个非常羞耻的样子,这种事别人没教过他,他是自由发挥,能发挥到这个水平着实只能称是天赋技能,完全没得说。
宋观衣服也没给这采花贼留多少,直接将人挂到了客栈院子里。星朗月舒,院子里挂腊条似的挂着这么一个人,风吹过后还晃两晃,这情景瞧着还有点叫人觉得可怜,且先刨去造型不说,至少露胳膊又是腿的浸在那春寒料峭的夜风里,让人看着了就觉得冷得慌。不过也是这么闹过采/花/贼一事之后,客栈里原本蠢蠢欲动的人倒是一时安分了下来,宋观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次日醒来,他下楼,就看到院子里赤条条挂着的采/花/贼,正遭受着被一大波路人围观的“礼遇”。
昨夜将人这么挂起来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一时冲动,冲动完了现在看到这么一个破廉耻的“杰作”挂在这里,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宋观下意识捂了捂脸,随即反应过来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便十分淡定地走到大堂里用餐,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无忧同他一起,两人用完了早餐,那个采/花/贼犹自挂在院子里供人“瞻仰”。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大家围观了半晌也没人上去把人放下来,不知道是因为顾忌自己出手会引来麻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就这么始终任其像根腊条似地挂着。一直到宋观和无忧离开了这家客栈,这位采/花/贼也始终这样倒挂着,仿佛生来就一直被挂于此处,风吹“腊条”动,凄凄惨惨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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