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这一条路应该是没危险的但这般尸骸遍地的景象确然叫人心中不适。宋观捡了一块碎骨在手中掂量了几下之后也没多做停留,便一脸淡然地继续往前走去了。沿路皆是枯骨起先还是些碎得完全不成样子的骨头然而越往后走那些尸骸倒是越发完整了,即便骨头残缺也依旧能叫人很轻易地看出其主人生前的块头定是极大的。
最离谱的是有一个动物头骨显然大过头,比这山沟可容纳的最宽尺寸还要宽出不少,于是惨白的头骨便呈现出了一副离地三尺左右高的悬于半空之中的景象,头骨两侧多余出来的部分,都已嵌入山沟的左右两壁。它那骨面上两个空洞洞的眼眶外加鼻子的地方仿佛是一扇扇镂空的门正森然对准外来之客。
头骨存在于此也不知有多久时日,已是与这道山沟浑然一体。宋观抄着手立在它面前端详了一番。虽说地面与头骨之间是有一定的空间隙缝可容人爬过去,但地上铺满碎骨有些甚是尖利,若是爬动的时候不当心能直接扎穿人的手脚。而且,爬着感觉动作也确实不方便也不好看,所以宋观他观察了片刻之后便放弃了从头骨底下钻过去的想法。因透过头骨的眼眶,能看到头骨后脑破损,他想着,若是不走下方,从眼眶这儿过去倒不失为另一种通行途径。
自然,攀爬头骨并非一件困难之事,只是宋观从头骨的背面出来时,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阻力,就像是瞬间失足落水一样的感觉。
而眼前这段路的天色,也与先前截然不同。明明本是白日天光大亮的时分,可钻出头骨的那一刻,天色却突然暗沉下来,变作了暮色。只见天上冷云万顷,压得极低,似触手可及,被夕阳余晖映成橘色。
更微妙的是,爬下了头骨之后,那股水流般的阻力越发明显了。
就真的宛如全身泡在了水中行走一般。
宋观这下总算明白,为什么羊大娘会说这段路是要花上三天的时间了。
并非路程远,而是真的不好走。
到后来宋观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这处空间自成一体,永远的暮日黄昏,让人完全无法得知时间的流逝。中途吃过一顿干粮又睡过一觉,再继续向前走,终于,宋观见到了那条所谓的“叹息河”。
只能说,根本不能算是河,称作“河”实在是名不副实了,这分明就是个沼泽。
四下里极其安静,静到好像这世间万物都死绝了一般,宋观很不喜欢这里,这地方充斥着让他遍体生寒的阴冷之意,并且让他有种被人注视的错觉,而且还是一种饱含恶意的窥视。越是靠近这沼泽,视野的能见度就越低,当然那股被凝视的感觉也越发明显了。
沼泽水域的正中有一块地,上面似乎还种植着什么树木,但隔得远,又有厚厚的雾霭遮盖,根本看不清到底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瞥到一个影影绰绰的剪影。尽管没有人给宋观具体解释过,但他此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日后自己要去死的地方,就是那块地方。
蹲下身,宋观伸手去摸了一下沼泽里的水。手被浸没时,那一瞬间传递过来阴冷寒意让他整个人都发起抖来。他赶紧将手收回,但牙关依旧格格打战,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了一种冻僵了的姿态,竟是半天都没站起来。
太邪门了!
看如今这样子,系统给的“死亡痛觉”免疫福利是不起作用的,一想到之后自己要趟过这么条河,宋观就很有点想骂人。他两手交叉在胸前环臂抱紧自己,缓了半天才能动弹。宋观心想,还好自己来踩过点了,看样子以后来送死要多穿点衣服,不然走到半路被冻死找谁说去?这情形,起码得穿四件棉袄才够!
他嘴唇青紫,哆哆嗦嗦地后退着离开了这片名为“叹息河”的沼泽。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宋观走路打飘,极其吃力地退出“左眼”山谷。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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