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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渐凉,宫女们发现,王子狐的身体在御医的精心调理下逐渐好转,脸色日益红润,但王子狐与生病前判若两人,充满童真的笑声不再回荡在暮气沉沉的王宫,昔日顽皮的身影不再流连在宫墙内的草地。卫士们经常一大早就发现王子狐一个人托着腮坐在门槛上,呆呆地望着地面,一言不发,有时候小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许后为了王子狐的病情,曾到太史寮找过太史伯余甫。太史伯余甫屏神凝气夹蓍卜得一卦:复卦。太史伯摆弄着蓍条道:“此卦震下坤上,为异卦相叠,外卦为坤,坤为阴为顺,内卦为震,震为阳为动。内阳外阴,循序而动,往返无穷,故曰复。王子现虽抱恙,但卦象显示王子孕育着无限生机,是将有大作为前的蛰伏。许后勿过于担心。”

    宗浩在这段时间里一直装聋作哑,他从宫女和卫士们的交谈中断断续续的了解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东周平王的二王子王子狐,自己的母亲是许庄公之妹许后;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父,他的母亲是宋戴公之女宋后,现在正得圣宠;如果不是因为卫武公是周朝司徒的关系,许后地位不保。现在卫武公年事已高,自己又聋又哑,失宠是迟早的事。另外他还从宫女和卫士们的抱怨中了解到自从东迁后,王室的威望越来越低,各诸侯朝贡的东西越来越少,生活越来越差。

    但王子狐一时间还不能适应现在的身份,更多的时间是沉湎在过去的往事和深深的自责中。宫墙内的宫女和卫士们都把他作为聋哑儿童,都很照顾他,不过从他们的眼中更多看到的是怜悯和惋惜。平王这个父亲也曾几次探望,不过时间一次比一次短,脸上的失望之意不言而喻,太后虽深居简出但也照过几次面,宋后只是礼节性的见过一次。倒是许后这个母亲除出席必要的祭祀和一些重大的活动外,全副身心放在他身上,每天亲自安排他的食宿,不停的和他说话,虽然王子狐不出声。看得出来,许后为了他这个儿子已身心俱疲。满脸憔悴的她却从不在自己面前掉过泪,但宗浩发现有几次她背着自己擦泪,使宗浩想起他以前的母亲,满腹心酸,有一种要保护这个女人的冲动。

    这日与往日一样,宗浩早早起床坐在门槛上,初生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他慵懒的想着事情,绿衣少女和一个高大的卫士边走边说着话,现在宗浩已经知道她叫赵宛儿,卫士叫孙晟,生得相貌堂堂,身材硕长,两眉入鬓,凤眼朝天,腰细膀阔。他们是专门服侍和保护自己的人,都出生在没落的贵族家庭。只听见赵宛儿说:“郑武公一大早从荥阳赶来,看来没什么好事。”孙晟道:“还能有什么好事?大概是他生了个儿子寤生,又跑来为了分疆的事。”赵宛儿说:“这怎么回事?上次大王不是又划给郑国五百亩了吗?没想倒郑武公掘突生得高大英俊,相貌堂堂,却是这样的人。”孙晟道:“现在除了卫武公外,其他的诸侯根本就没把平王放在眼里,只想着自己封地里的事,看来天下难以太平了!”

    宗浩听他们说到郑武公掘突和寤生,浑身一震,他想起来了历史上王子狐的命运:根据《史记》和《春秋列国志》的记载,王子狐一生的命运充满坎坷,作为平王之子,却要到郑国为质。等到平王死后,本来可以回都继承王位的他,却在回来途中因悲伤而死。继承平王王位的是父的儿子姬林。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郑武公掘突的儿子庄公寤生。宗浩读这段历史时产生怀疑,甚至认为王子狐是政治牺牲品,因为王子狐在郑为质二十年,必对郑心生怨恨,如果他当了王,必对郑不利。而当时真正把持周国政的是郑庄公和虢公忌父,郑庄公当然不想把不利于自己的王子狐送上王位,所以王子狐是不能活着回到洛邑的。

    这些天,他一直浑浑噩噩沉湎着过去,往事象千年老藤一样缠绕着他,使他透不过气,脑袋里没有空闲考虑过自己的未来,虽然产生过要保护许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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