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对清远方丈的态度算不上无礼,也算不上恭敬。
实际上,林乐霜也并未就如何对待清远方丈等人说些什么。
但是林大是什么人?
碰一碰头,尾巴都要抖三抖的机灵人。
若是等到林乐霜连这个都要交代,那他林大也不能牢牢地做了林府的大奴几十年。
慧空和尚一见林大如此态度,就想上前说些什么。
清远方丈经常闭关,不闭关的时候就接受信徒们的膜拜,经常有信徒愿意捐出全部身家给宝塔寺。
普通的信众若是能见到清远方丈一面,聆听佛偈,都是祖宗坟上冒了青烟。
那个贵人见了清远方丈不是恭恭敬敬的?
林家竟然只让个大奴出来相迎,也太不把宝塔寺放在心上了。
然而,清远方丈伸出手拦住了他。
做和尚的,不应当讲究这些俗世虚名。
不然,众目睽睽之下,计较起来,就是犯了戒律。
慧空和尚若是失态,就代表了宝塔寺和尚的失态,代表了宝塔寺和尚的六根不净。
他可不能自毁城墙。
看着沐猴衣冠的林大,清远方丈的内心冷哼了一声。
虽然,他昨日连番遭到打击,痛的一夜未睡,但并不代表,他会被伤痛刺激的失了分寸。
这算什么?
让一个小小的大奴挑衅,好激怒他?
林乐霜真是诡计连连。
可惜,他并不会上当。
越是处于困境,就越是要打起十二万分小心。
不能出错,不能让境况变得更加惨。
清远方丈一直秉承着这样的信条,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变成了本能。
当内心悲伤难过的时候,他越是要做出满面春风的样子。
当内心忐忑不安时,就越是要举止安详。
这能够迷惑敌人,让对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弥陀佛,有劳林大远迎,宝塔寺的僧人一百八十人,就劳烦林大安排了。”
林大打了个哈哈,“好说好说,西院大的很,能安置的下,只不过就没有静舍了。要劳烦高僧们挤一挤。”
“阿弥陀佛,出家人一心向佛,不讲究这些,”清远方丈一脸的不在乎。
“也对,你们出家人都不把这个放在心上的,只是,我们林府秉承待客的礼仪,处处都要小心周到才是,”林大也是个擅长说话的,一点都不吃亏。
林大在前领路,依旧是到了西院。
场中。
静安师太挂在架子上,缩成了一团,肮脏的头发披散在脸上,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群侍卫们和小豹子一起训练。
清远方丈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眯,手上的念珠转的更快了。
林大将僧人们带到了西院内。
“大将军和夫人不便前来,老夫人病体尚未康复,大娘子和郎君们此刻也不得空,不能前来迎接清远方丈,请方丈先和高僧们一起安置,到了辰时,我再请方丈和高僧们出来做法事。”
林大一一讲完,就命僮奴端了一个托盘来,托盘内放着绿色的竹牌。
“这上面刻着西苑的房号,高僧们可按此安置。出入时,也需系在身上,好让府里的侍卫和门房辨认。”
“另外王妃和方丈曾经约法三章之事,老奴就不重复了。”
他说一句话,清远方丈就念一句佛号。
僧人们按着秩序,依次领了竹牌,在西苑找到了对应的房间。
慧空和尚忍不住问:“不知道如何贵府如何安置方丈?”
林大道:“自然也安置在西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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