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贾赦真的如此平易近人,江恩麒也就不见外了,“恩侯刚刚新婚,怎地突然来了扬州?”
真正的原因贾赦肯定不会说出来,便笑着道,“祖母身子不好,想念娘家人,我就干脆带着妻子来了扬州,也是想请表叔上京陪陪祖母。”
“姑母身体真的不好了?”江恩麒其实也有多年未见过这位唯一的姑母了,但却一直没忘记这位姑母,当年在京中参加大比的时候,他就是住在荣国府的。
贾赦对江氏的身体情况没有丝毫隐瞒,“若非是真的不好了,我怎么会亲自前来?”
“我们怕是不方便过去。”江恩麒叹道。
贾赦知道江家最近遇到的麻烦,道,“表叔若是担心黄家会为难你们,那倒不必,昨儿我已经收拾过他们了。”
昨晚贾赦闹出的动静那样大,江家早就得到消息了,否则也不会全家除了女眷和重病不起的江博轩之外,都在正门迎接贾赦,不是他们趋炎附势,实在是贾赦的帮助堪称雪中送炭。
思来想去,他们也只有全家在正门迎接,至于准备礼物,贾赦这样的出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们竟是不必准备哪些东西,省得礼没送好,反倒招来反感,觉得他们是在曲意逢迎。
贾赦帮了他们,他们记在心里,往后贾赦若是需要他们的帮助,他们也会竭尽全力,不会保留。
这才是亲戚之间的相处之道,得了帮助便送礼,这就落了下乘,也有刻意撇清关系的嫌疑。
人家帮了你,你转头就准备重礼,这意思是他帮了你,你也送了礼,就两不相欠了?
那还不如不送!
贾赦不晓得江家人的心思,大概也能猜到一二,不过人家不提,他也不好摊开了说。
“恩侯是收拾了他们,但轩儿的功名已经被革了,如今已是数着日子,后事都在准备了,咱们家这样的情况,去了也是给姑母招来烦心事,倒不如不去。”
贾赦看着江恩麒鬓边的白发,忽然就明白为什么两个表叔看上去年纪差这样大,他这位大表叔估计也是近期遇到的事儿太多,受到太大的打击,才会加速老化。
心里想着,便道,“表叔别着急,表哥的事儿我已经查清楚,是被人陷害的,黄知府那里已经将真凶带回,很快表哥的案子便会平反,功名也会恢复,不会影响来年大比的。”顿了顿,又道,“我还没见过表兄,表叔何不带我去见见,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想来表哥的病情会有所好转。”
闻言,江恩麒愣了一会儿,几乎老泪纵横,红着眼眶,话语都带了几分哽咽,“恩侯,你是好孩子,你跟我来。”
贾赦没说话,只起身跟在江恩麒身后,来到前院一个单独的院子,就听到里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贾赦听着都觉得揪心,偏头去看表叔的脸色,侧脸便能看到一片苍白。
心里叹了口气,贾赦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便宜黄家了。
但是昨晚都已经商议好了,出尔反尔是不是有失风度?
不如等表兄好了,他再出个主意,让他报复回来?
脑子里闪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脚步却不慢的随着江恩麒进了屋,就见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裙的女子坐在床前端着碗,似乎在喂药,低着头,小声说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女子扭头,就见江恩麒几人进来,忙将手里的碗搁到一边,起身行礼,“老爷”
江恩麒恩了一声,问道,“老大家的,轩儿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女子神情哀戚,“老爷,再这样下去,大爷只怕”
江恩麒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这是你外嫁姑祖母的孙子,也是荣国公的长子,你唤一声表弟便是。”
女子一愣,对贾赦行了一礼,“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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