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叶行远也知道流言没说他什么好话。
如果说县学之中的那些年轻士子主动请缨,还在叶行远意料之中,但省城来人却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是哪一位年轻人带头?请他来见。”叶行远想了一想,这可能是孤立的行为。毕竟读书人中也有血气方刚之士,或许不为叶行远,只为琼关县百姓而来。
秦县丞略有些尴尬,道:“大人说差了,来此的并不是什么年轻人,而是省城有名的道学先生李宗儒。此人素来刚硬迂腐,下官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等血气。”
叶行远一蹙眉,李宗儒之名他可听过,之前向省内申请经费不得的内情。他可拜托锦衣卫调查过,这位李宗儒李老先生是叶行远旗帜鲜明的反对者,正是因为他在藩台大人面前的进言,才让叶行远的补助申请未得通过。
他对叶行远深恶痛绝,好几次都在公开场合毫不掩饰的表示自己对这位幸进状元的不屑与厌恶。叶行远懒得与他计较,却也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这位老先生怎么会这时候赶来琼关县?
难道他真是心胸坦荡的真君子,虽然不喜叶行远,却为了百姓而来?
叶行远思索一阵,觉得无论如何也得先见一下再说,便颔首道:“既然是前辈老先生,本官便出门迎接,如今琼关危城,他能来此已属不易。过往有什么恩怨纠葛,不必再提。”
秦县丞点头称是,便尾随叶行远出了衙门,到正门口迎接。只见李宗儒一身麻衣,皓首苍髯,憔悴而坚定地立在县衙前的空地上,后面还跟着几个神情不一的学生。
一见叶行远,李宗儒便冷哼一声,傲然道:“琼关有难,老夫前来赴死,还望叶大人成全!”
叶行远心中苦笑,暗道大庭广众的你这老头能不能说话吉利点,说什么前来赴死,难道说认定了琼关县必破不成,这周围人听了岂不是人心惶惶?
不过这种时候,没办法当面打脸,叶行远只能高声赞道:“久闻李老先生道德文章并称于世,有老先生前来,士气大振,琼关县固若金汤,管教那些蛮人来得去不得。
还请老先生到衙内暂歇,共商守城大计。”
叶行远是不指望这种迂腐的老先生能有什么好计策,但他既然现身,对县城中的读书人和军人就是一种很好的鼓励,将他高高的拱起来便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李宗儒却不领情,只冷笑道:“叶大人,老夫来此,并非是赞同你的为人。只是不忍眼看这一县生灵涂炭,故而将这具残躯抛于此地罢了。
衙门里面就不必去了,反正我已老迈,亦无军旅经验,提不出什么有用的守城法子。老父只愿固守城墙,尽一份心力,故而来向县尊讨个方便,这便上城墙去了!”
这老头子极为固执,也不肯与叶行远多说,转身就走。带着几个忠心的弟子,真的到琼关县低矮的城墙上去驻守,再不肯下来一步。
叶行远大皱其眉,李宗儒的言语和态度都有些奇怪。作为一个读书人,为民而死有殉城之心并不奇怪,但一来李宗儒并非琼关之民,也不在此当官,并无守土之责。二来,他并不像是想与城偕亡,从那急切的态度来看,似乎巴不得早点死在城墙上一样。
平日妖蛮攻打边境之时甚多,也没听过李老先生这般义烈,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行远支开秦县丞,招来陆十一娘,命她再去打探--李宗儒固然是个一心求死的老顽固,但他手下弟子可未必心甘情愿,从他们口中总能打听到点什么。
不过陆十一娘尚未来得及回报,守城战便打响了。
琼关县外围的蛮族骑兵似乎也没什么太多的耐心,在聚集了两千人左右之后,便统一指挥,强行攻击琼关县的北门。
叶行远听城墙上下锣声大作,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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