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的盛世,但一旦天地元气出问题,这就会让这架高负荷运转的精密机器承受不住。
西北,正是最脆弱的环节之一。叶行远在省试之中收获的绝不仅仅是一个解元,更重要的是他在推演幻境之中的几十年,有了全局的眼光。如今他思考问题,与唐师偃已经不在一个层面上。
之所以在圣人教化之下三千年岁月里仍旧有改朝换代,原因恐怕就是在这里。天命便是如此,天地元气由盛而衰,再加上不断增长的人口,挑战着朝廷治理能力的底线,最终便会酿成国变。
即使有了神通,这依旧不过是一个加强版的古典社会,依旧处于一种困局之中。不过好处是因为天机与天命的相互作用,令得中原汉人得天独厚,不至于有五胡乱华之祸,这也算是侥天之幸。
但如今妖族、蛮族也开始野心勃勃,中原官场却昏聩不堪,读书人一心想着只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哪还有几个圣人所传的救民之心
看起来是太平盛世,其中蕴含的危机,却比叶行远以前所体悟到的更加严重。
叶行远决定了送祥瑞进京,占了这功劳,甚至不惜沾上一个“幸进”的名声,有一个原因也是觉得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客观来说,他并不是为了救国救民,先是为了自救。圣人余泽三千年,虽然似乎仍然可以勉强维持下去,但叶行远隐隐总觉得到了一个关口。
既然叶行远穿越而来,带着另一个世界的见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是“天命”所归,他如果不利用这些越时空的见识去改变这个世界,似乎也枉自来了一趟。
叶行远的心态和目标生了转变,这也算是省试推演幻境对他造成的深远影响之一。
唐师偃一点就透,骇然道:“贤弟的意思,是说本朝也遭遇了大乾朝一样的困境,那那可如何是好”
但以史为鉴,明智之人都能看出端倪,何况历朝都不过三四百年,本朝又有何功德可以延长国运
叶行远沉思不语,望着浩浩荡荡的运河流水,良久才低声吟道:“滚滚江河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临江仙词切合叶行远如今的心境,如果说之前刚穿越过来,叶行远更多的是被卷入漩涡之人的挣扎,要找到救命稻草和立足之地。但当他真的上了岸,在轩辕世界站稳了脚跟之后,他却更像是一个站在时间长河上的看客,怀古思今,竟有一种寥廓惆怅之感。
唐师偃正要拍案叫绝,却听背后抢先传来一声喝彩,“好气韵沉雄,意境深远,久闻叶行远诗魔之名,今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
叶行远吓了一跳,原以为大船甲板之上只有他与唐师偃两人,这才能够畅所欲言。否则虽然举人议论朝政不会入罪,但评说朝廷国运,难免有心人认为是恶意诅咒,纵不找他们麻烦也得打入另册。
幸好刚才唐师偃追问的时候,叶行远没有说得太露骨,只有所感触的吟了一词,怎么也好找话解释。忙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十来岁的瘦弱少年站在船舱门口,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并不是此次进献祥瑞的随员,也不是抚台、藩台、臬台那边安排的人,难道是漕运方面的人但怎么会如此年轻,是谁携带的家眷
漕运方面有一位功曹在船上,但以他的品级,没有资格在漕运任务中拖家带口。就算是要同行,也得分船,不能上这大船。
更何况这条船上还有祥瑞,一路上的管理更是严格,这闲杂人等怎么通过安检上船的唐师偃讲义气的拦在叶行远身前,急喝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此”
叶行远扯了扯唐师偃的衣角,示意他不要着急,对那少年颇为客气笑道:“这位贤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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