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不愿意干。张小青一想到要再次炼铁，他又有些犹豫。中国古代的铁制工具，是在西周末期才出现，战国后期才开始大量普及，西周以前中国一直是青铜器的世界，周朝后期进入青铜器与铁器并存的年代，仍然以青铜器为主，连最有名的越王勾践剑，也是青铜制造。张小青此时大张其鼓的大量炼制铁器，看起来是促进了生产，实际上是等同于扼杀了中国古文明的产生，因为只要他的炼铁方法一旦流传开，以青铜器为主要生产工具的中国古文明必定被铁器为主的新文明所取代，这个新文明没有一定的文化沉积，是一座建造在浮沙上的大厦。没有中国古文明就不会有中国现代文明，炎黄都没有了，又怎么会有他张小青这个“炎黄子孙”，没有张小青的这个“新文明”，必将什么都不是，这是一个奇怪的怪圈，有如多米诺骨牌，一只倒下就会引起连锁反应，整圈儿的骨牌都会倒地。如果因为他张小青使得铁器时代提前到来，或者把相关知识普及导致其他事物的提前产生，神母族就会成为建造在浮沙上的大厦，或者成为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中的一只，张小青不甘心。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张小青一直避免使用枪支来解决问题，忍住把阿拉伯数字、中国简体字等等先进文明教给神母族人的冲动，忍住了把中国古代四大发明“提前发明”出来的冲动。他宁愿一边坐看石药用最原始的方法记事而白了头发，一边又让自责和内疚的心理撕咬着自己的内心。

    前次所炼的铁器，大半是他对如何炼铁这个问题有着强烈好奇心所驱使，而且把炼铁的区域定为禁区，炼铁的技术也牢牢地掌握在他手上，这才敢于着手炼铁。

    现在一次火灾，又把张小青推到大量炼铁的问题上。什么是“蝴蝶效应”，张小青理解不深，但他明白什么是适者生存，什么是顺应历史潮流，太超前和太落后的事物，都将淹没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中，只有“适者”才能在历史潮流中闪出耀眼的浪花。张小青不担心自己落后，就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超前”，然后连累了整个神母族。在羊铁城与蚩尤短短的会面，让张小青明白许多，也想了许多。九黎族就是因为掌握了青铜冶炼技术，受到炎部落的窥视和入侵，也受到其他部落的忌狠，同时也因为掌握青铜冶炼技术的蚩尤，作风过于狠辣，已经把九黎族放在所有部落的对立面，这一切一定会导致蚩尤和他的九黎族最终失败。与蚩尤的一番谈话，张小青知道那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一个傲视天下的狂人。当初小药女学着蚩尤讲话的情景，至今历历在耳，连小药女都知道那是一个狂人而取笑不止，“我小药女向来不求人，今天厚脸来求你，求你放过我小药女的小屁股！”这句话如昨日重现，历历在耳。

    张小青不想步蚩尤的后尘，他要给自己和神母族找一条出路，一条既拥有铁器，又能避免超前现象发生的出路。美国不是天天在喊“核技术不扩散”么，张小青不会喊，但他会做，只是苦了自己，那就是建设部落所需的铁器又要独自去炼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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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的张小青听见蚌爷和孙五在聊天，蚌爷说：“原来你们吃的盐就是海砂，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叫盐，不叫海砂，现在知道了。海砂重新煮过，滤去里边的砂子，才能成为盐。你们神母族真了不起，不愧是离神仙最近的氏族。”

    孙五就是派到缺齿族当间谍的族人，因为受了伤被张小青接到家里住，以方便石药母女按时给他上药，这家伙一条右腿就算治好，也是残废了，这当儿他裹着伤腿正胡吹：“我们神母族了不起的东西多了，我们躺在身下的这个，叫炕床，没有见过吧，这东西在大冷天，下边烧火，上边就暖洋洋的，很舒服。”

    “现在怎么不烧火了呢？”

    “天暖和就不用烧火啦，要不然今晚上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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