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擒拿绑缚。
听了巴图拖里的一番话。人众群情耸动。个个精神抖擞。人人觉着自己确是豪杰之士。一脸正气。昂然而立。
此时有人提议。立即斩杀萧影。为死难同胞报仇。
巴图拖里讲罢一番话。稳定众人情绪。蓦地老泪纵横。瞧着死在萧影怀中的其其格。全身颤抖。呜咽出声。竟致想不到。昨日还绕膝欢腾娇颜妮语美丽动人的小孙女。这时已然与自己阴阳相隔。永无晤期。
一时伤痛。竟害怕走近前去。看孙女一眼。
萧影轻轻抚摸其其格一头乌黑秀发。小心拈起一缕。拾起地下一把钢刀。
众人只道他欲寻短见。却见他用刀割下其其格头上的几缕发丝。揣入怀中。
晚风轻拂。辽阔的大草原一片死寂。
其其格的遗体在暮色归鸦中安葬完毕。黑暗袭來。唯有冢前点点星灯伴明。灯旁一老一少。凄坐无言。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巴图拖里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了半晌。牵了两匹骆驼缓缓而回。骆驼一老一小。看样子是母子俩。
只见巴图拖里将两匹骆驼牵到其其格的坟前。抽出腰刀。刀背向下刀口朝天。扛于肩上。矮身低头自小骆驼身下猛地钻过。
哧的一声轻响。小骆驼一声悲呜。脖子下血喷如注。倒地而毙。
老骆驼见状仰天一声长鸣。鸣罢低下头來。用舌头不住地往小骆驼身上舔。竟致伤心得流下泪來。
萧影大奇。暗忖:“动物尚且如此情深。何况乎人。却不知巴图拖里何以如此这般。”
巴图拖里眉头深陷。双眼布满血丝。将血淋淋的腰刀丢在一旁。在萧影身旁坐了下來。话声凄凉地道:“咱们蒙古人。世代过的是游牧生活。居旅无定。这茫茫大草原。曾经住过的地方。找寻起來实非易事。更何况其儿小小一穴墓地”说着又是老泪横秋。
其时蒙古人葬礼极为简陋。除祭牲之礼外。几无他物。为避豺狼虎豹的抓挖。坟地亦不立丘。只葬与地面相平。锤打坚实。再伪以草皮。便算完事。
巴图拖里道:“明年这个时候。其儿的坟上想來早已长满青草。我便牵着这头老骆驼來寻。在它悲鸣流泪的地方。便是其儿的墓地了。”他抹了一把老泪。哽咽又道:“到时它祭它的孩儿。我祭我的其儿”话未说完。已然泣不成声。
萧影待要安慰他几句。不觉也自泪下如雨。自己的伤痛何曾少于巴图拖里。
正自心里悲痛。听得一阵委婉感伤的歌声远远飘來: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來。小园香径独徘徊”
萧影驰目远眺。见前方的草地上站着一女子。衣襟飘风。体貌脱尘。若天鹅伫立。似仙子下凡。不觉一惊:“茫茫草原上。怎会有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女子。莫不是其其格。”当即起身追近。欲看个究竟。
那女子衣袂飘飘。环佩叮当。展开轻功。竟似足不点地般愈飞愈远。
萧影重伤未愈。追出一段。已然气喘吁吁。哪里追得上。突觉前方草地上有一斑红点。走近前看。却是一朵碗口般大小殷红如血的花儿。拾起一闻。花儿尚带余香。那女子却已去得远了。鹅黄色衣裙变成一点。渐渐消失在天际。
其其格的名儿早自响遍整个草原。其美丽与善良。在牧民心中成为一段佳话。这件奇事在蒙古大草原上传播开來。人们将萧影见到的美丽女子花朵一加联想。便成了其其格死后魂归天庭。但她与萧影的情丝未断。入凡尘与他一会。将一朵不知名的花儿遗落在大草原之上。人们感怀她的美丽带给大草原勃勃生机。便将她遗留下來的花儿取名为“其其格”。
自此至今。蒙古人均将所有花儿称为“其其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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