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了,却被主官耿大人堵在了门口,有这事吗?余大人。”
“有哇。”答话的叫余大成,是职方司主事,“昨日,司务厅派人送信到耿大人家里,说孙大人就要到部视事,你说他能不急吗?幸好他赶得及时,堵在了刘大人的门口,要是刘大人早一步出了门,那今日就有好戏看了。”
“只要不出城门,就一定还能追回来的。”梁廷栋接上余大成的话,“就说我们那位主官老大人吧,全家二十几口,七八辆大车浩浩荡荡都已经到了城门口了,嗨――幸好城门戒了严,被守门官左盘问右检查一个多时辰,硬是让司务厅的人给追上了。不然的话,我们车驾司今日怕就要唱空城计了。”
“啊!他们也都想溜?”高捷睁大眼睛明知故问道。
“他们要溜算个啥!看看咱们那两个侍郎吧――”余大成话语中不无鄙视的味道,“右侍郎文老大人,占了个‘老’字。一听说广宁失陷,就递了回藉养老的折子。可在从前呢,谁要说他老,他就跟谁急!恨不得一脚踢你个嘴啃泥才罢休。再看左侍郎王大人,正当中年,‘老’字自然是说不上了,就挖空心思在‘病’字上做文章。不过,听说折子早就写好,可不知咋回事一直不敢往上递。这不?耽误了几天,再想递却递不出去了――要他经略辽东的一道旨意下来,愁眉苦脸的他连大门都不出啦!这个时候还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不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哟!王大人这是怎么啦?升了官也愁眉苦脸?”梁廷栋故意一伸舌头。
“还不是那话惹的祸!”
“啥话?”
“‘兵辽,死兵;官辽,死官’呗!”
好象有什么大不吉利似的,几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休息厅顿时静了下来。
高捷起身走到窗口,默默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和房子上的晶莹积雪;阎鸣泰又端起茶杯慢吞吞地喝着茶,一边品着一边想着什么;梁廷栋微微闭着眼,一副似睡不睡的样子;余大成则望着对面墙上挂的两幅字,一幅写的是唐初大诗人王昌龄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另一幅写的则唐中晚期著名诗人李贺的《南园》:“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他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位名家的手笔,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读着,读着读着,他突然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在胸臆间油然而生……
“孙大人就快到了吧?”阎鸣泰终究耐不住寂寞,忽地站起身首先打破沉静。
“应该到了。”梁廷栋睁开眼看了看窗外:“各位可要小心伺侯哟。”
“孙大人这一来,司官们各归其位就要忙乎一阵,我们这些小小的六品主事,也都有‘事’可‘主’了。”高捷这时也开了口,一边说一边回身走到炉子边,提起茶壶往他的茶杯里倒水,又一边慢慢腾腾补了一句:“当然喽,咱兵部就是有人再想走,恐怕也都走不成了。”
“走不成那就呆着呗!也不是坏事,阎大人――”梁廷栋笑着调侃:“往你府上送礼送钱的不就又多起来啦?‘武库武库,又闲又富’嘛。”
“那武选高大人就恩怨并进罗,‘武选武选,多恩多怨’。恩多,送钱自然也就多;至于怨多么,怕什么?这年头谁又能把你怎么样?随他们吧。眼下只要钱多就成,谁嫌钱多扎手哇?是不是?高大人。”阎鸣泰没有搭梁廷栋的茬,端起杯子一转脸对着高捷道。
“恩也好,怨也罢,与我们这些小主事又有何干?”高捷淡淡一笑。
“‘车驾车驾,不上不下’,是吧?我们车驾司总算落一个中庸”梁廷栋谈兴正浓,并不在意阎鸣泰对他的冷落,又找余大成说话:“只苦了职方司的大人们了。‘职方职方,最穷最忙’,余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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