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每一场战役,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为了保证步步推进的顺利实施,他以不怕死不畏难的气慨豪迈地说:
战则死战,守则死守,而锦、义,而广宁,而辽、
沈,步步打实做去,何忧夷哉?
天启七年五月,袁崇焕又将这种行之有效的以守为攻步步推进的复辽大计亦即上述治标治本之法进一步概括为:主“守”、务“实”、重“渐”,即“守为正著,战为奇著,和为旁著,以实不以虚,以渐不以骤”。
他认为:在辽东,战与守是同一的,战即是守。所以,他强调以守为攻,强调要扎扎实实地做好防守准备,强调逐步地由防守不足做到防守有余,而后再论攻战、再计恢复。
他并且满怀信心地向朝廷报告:坚持实施主“守”务“实”重“渐”的复辽大计,则“前后四年,便可制胜。”
在疏中,他更是倾注了自己的一腔忠诚和热枕:
……奴乘屡胜之势,而我当披靡之余,不据险以守,
无以固人心。臣四、五年间,从提督、抚、镇诸臣后,
细心参订,可幸无败。去春宁远一捷,仰徼皇上神威,
孤注获胜,遂以节钺加臣。臣念海宇十年,疲于东役,
征调生乱,转输告窘,不得已而用一简静精密之法。如
曰守为正著,战为奇著,和为旁著,以实不以虚,以渐
不以骤……险设而事备,以六万守四城,奴即百万,何
敢飞越?从此且耕、且筑、且前,夷来我坐而胜,夷不
来彼坐而困……前后四年,便可制胜。
关于战守方略,心里想到的终于都写下来了,他缓缓放下笔,又慢慢地向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望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地图,眼睛盯了一阵锦州、义州和广宁,便越过大辽河盯上了河东大大小小的城堡,最后停留在辽阳和沈阳,同时握紧了拳头:“四年!四年收复失土,将鞑子赶回建州!”(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明、金、朝鲜、蒙古四方形势的不断变化,袁崇焕及时地修正了自己并于战守的布置。一年多之后,就在其《为商定恢复之谋等事疏》中提出了五年复辽的具体可行的方案:除了训练一支敢打野战的关宁铁军之外,还有在“用兵时应添一镇于河东”的设想,仿效“国初马云、叶旺之故事”、以期在“三岔旅顺之间,以揆度地形,规划进止”“东西合击”等等,而且也没有了修筑大凌河城再往辽西方向推进的计划。这已是袁崇焕于崇祯元年复出以后的事了。)
他当然不会忘记吸取熊廷弼、孙承宗的教训――
夜访熊廷弼的那天晚上,熊大人说:“唉――老夫宁愿喋血沙场、和努酋拼一个你死我活,也不愿受如此制肘、如此无休无止地与小人们唇斗舌战哪!”悲愤中不乏说不出的无奈。
宁远阅兵后,孙大人则说:“唉――老夫已无能为力也无所作为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就是老夫不再上疏乞休,也要被他们一脚踢开的……”无奈中又饱含着道不尽的悲愤。
两位老人的结局都不妙:熊廷弼被传首九边;孙承宗则被放归故里赋闲去了。他们那两声叹息至今还留在袁崇焕的记忆里,而且已经变成了他对自己以后的担心与忧虑。
这是一个让人身冷心也冷的季节,这是一个天地黑暗没有一丝亮光的夜晚――当袁崇焕又一次提起笔的时候,便毅然决然地把这种担心与忧虑公开写进了他的奏折里:
顾臣又有进焉。古今人原不相远,而难成易败者功。
凡勇猛图敌,敌必仇;振刷立功,众必忌。况任劳之必
任怨,蒙罪始可有功。怨不深,劳不厚;罪不大,功不
成。谤书盈箧,毁言日至,从来如此。惟乐羊与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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