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3章 忍说还山是,难言出塞非(三)(第1/2页)  袁崇焕之孤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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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的举子们谈兴正浓,这时候说话的是李举人。

    李举人讲的不是听来的故事,倒是他这两年多来的一些感慨。他似乎已经有些醉意――只听“啪”地一声,他放下了酒杯:“这些年,买功名者、卖功名者、贪脏枉法者、巧取豪夺者,比比皆是――还有几人如袁崇焕袁大人者不爱钱不怕死,硬是拼了命和鞑子打了两场,胜了两场。终于保住了宁远,保住了宁远的辽民,也保住了大明朝廷那早已丢尽了的脸面。他是大明的英雄、朝廷的功臣吧?可如今呢,却被一脚踢回老家去了。

    “魏忠贤才只四岁的从孙魏鹏翼就因为宁远打了胜仗被封为平安伯了,可真正的功臣、真正的英雄呢,倒落下这么个下场……唉,虏患远未根除,辽东失地还在敌手,那里的大明子民还在受苦哇――朝廷上的那些大小臣子们,都干了些啥?老子算是看透了:他们在抢功、捞名!他们在买官、卖官!他们在藏污纳垢!他们在羞辱斯文!功名啊,功名,什么他妈的功名啊!还不如在家种田务工,也活个自由自在,少沾些污秽在身呢……”

    袁崇焕心也有所动:是啊,还是还山回家好――出塞去求功名,到头来又求得了什么呀!

    可是,回家又真的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么?如果是,那么,他所信奉的“知其不可而为”到哪儿去啦?“尽其在我”又到哪儿去啦?

    他不由陷入一种难解的矛盾之中……

    忽然,又听到隔壁店掌柜的声音:“李举人,喝高了吧?”

    接着又是李举人的声音:“没有。掌柜的,再拿酒来――拿好酒!我……我还没喝够……也没有说够呢。唉?我刚才说到哪啦?啊,说到袁崇焕打鞑子,鞑子乃外患――现在该说说内忧了,是不是?前年还在京师之时,听户部的一位熟人讲,皇家宗室勋戚的庄田是越占越多了。嘉靖时已有二十多万顷,如今已经超过了五十万顷之数。

    “官绅豪富们的庄田也很惊人,就说南昌府吧,人说‘有田者十一,为人佃作者十九’,我和王举人作西席的那户人家,从南昌到吉安两府都有他家的庄院,我曾去过一处,高墙大院,如城似堡,威风得很呐!可是,佃农越多,租地越难,私租也越重,农夫的悲苦怨愤更是越积越加剧……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陕西白水和澄城不是已经有人造反了么?

    “在香山碧云寺,魏忠贤为自己选取地造坟,那规模煞是弘敞,而每次到寺去察视,却又对和尚则百般凌辱,也不怕亵渎了佛祖神灵!记得寺里那方丈说过的话么――人问:世间谤我、欺我、辱我、轻我、骗我,你说我将何以处之?答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随他,再过些年你再看他!……这中间不也隐示着一些什么吗?

    “我这次回去,还要去广西滕县见一见袁大人,给他说说碧云寺方丈的这一番话。唉!想当初,我辈不也如袁大人那样壮志凌云么?竟是为何?世事如此,我辈也不得不如此。等吧,等吧,总会有云开日出的那一天,是也不是?”

    隔壁接着又是一阵举杯把盏的喧闹,而随后也便渐渐地静了下来。

    此刻,袁崇焕更加没有了一点的睡意:三位举人所说的,都是事实,他不是不知道――就在建虏越来越蛮横、而大明朝廷越来越腐败、魏忠贤们越来越猖獗的时候,他不是不想“为”、不敢“为”、不能“为”,实在是手握权柄的那些人不让他有所“为”呀!

    怎么办?

    想来想去也只有如李举人所说――“等吧”!他的心境彷徨在“还山”种田与“出塞”求名之间,一时间也没有了更好的主张。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不断的雨声,他突然想起有一次进京会试路过这里时同样的一个雨夜,那一夜他思绪万千,曾经写过一首诗――《度庾岭》:

    客路过庾岭,乡关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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