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率教干“咳”一声,皱了眉头道:“还有一些事,不小心便酿大祸,大帅,不知当讲不当讲?”
袁崇焕心里不由一怔,难道除了粮饷和皮岛毛文龙,还有更大的问题?忙道:“什么事?赵将军但讲不妨。”
赵率教道:“大帅,卑职要说的是蓟与辽之防务――辽事有蓟辽督师管、蓟门有蓟辽总督和顺天巡抚管。虽然说督师主辽事而督抚主蓟镇,而且辽有警蓟援辽、蓟有警辽援蓟,但就蓟辽防务来说,在目前的情况下,若不一体处置,遇到突发事件,很可能要出偏差。卑职以为,蓟州镇原辖东、中、西共十二路兵马,除划归关内总兵管辖的山海关和石门寨两路,尚有十路既有顺天巡抚管,更有蓟辽总督管。那十路总兵、副总兵们自然只会也只能听顺天巡抚、听蓟辽总督的,而大帅的号令却行不通……”
这些事,袁崇焕何曾没有想过?
他早就想了一遍又一遍了!只是搁在自己心里,不好明言而已,现在由赵率教点破,只好解释道:“这个……我也曾考虑过,也许皇上另有安排?不过管还是要管的,蓟州兵马也好,辽东兵马也罢,不都是皇上的兵马?一旦有变,要想调动兵马的话,有皇上所赐尚方宝剑在,谁敢不听号令?”
赵率教苦笑道:“大帅言之有理,可这也只是‘一旦有变’的话,比如眼下大帅所讲整军练兵,一声号令,我辽东十数万兵马闻风而动听令而行,没有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可是蓟镇这十路兵马,他们却不会听大帅号令?即使大帅和蓟辽总督、顺天巡抚会商,他们说办,而且有言有行,当然好;可是,如果他们只是嘴上诺诺,而实际上给大帅拖着就是不办,大帅又该如何对待?这就是卑职所要说的除祖将军说的‘朝廷欠饷’、何将军说的‘皮岛’之外的第三件事,恐怕也是一件让大帅格外棘手的事――”
袁崇焕心里一动:“棘手?”
赵率教看了袁崇焕一眼:“是的,大帅,而且还不是一般地棘手。大帅部署不错,的确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守辽复辽方略。照此行事,只要朝廷全力支持,五年完成复辽大业,大概问题不大。可是,大帅想过没有?这只是我们的一面之想,可皇太极那一面呢?他又该如何行事,如果皇太极不想在宁锦重蹈覆辙,而是另辟蹊径的话……”
袁崇焕已经猜到赵率教要说的棘手之事了,遂道:“赵将军是否是说皇太极可能会撇开辽东,而从蓟门下手?”
赵率教起身拱手道:“是的――大帅罢职回乡,卑职移镇蓟州,一年来在辖区已有五次抓到鞑子奸细十二人,其中在中协三屯营朱国彦总兵的防区就抓了六个。皇太极这只老狐狸想干什么?不是很清楚了么!卑职这么说,只是想提醒大帅,皇太极早就盯上了蓟州,可大帅如果对蓟州不能实管,这就让大帅太棘手了!不过,既然大帅已经想到了这一层,自然也有了应对的办法,是卑职过虑了。”
袁崇焕也连忙起身,一边拱手还礼一边说道:“不,赵将军。将军提醒及时,崇焕这里谢谢将军了――赵将军,皇太极盯着蓟州,的确是一件棘手的事,也是我心里的一块疙瘩。应对的法子倒也想过,但未必真正顶用。也正是因为此,崇焕才恭请将军任关内总兵一职。”
赵率教忙问:“大帅,卑职又能做些什么?”
袁崇焕道:“崇焕打算让将军劲后之外,还代崇焕兼督蓟镇防务,并督促各路认真练兵、巩固城防;而一旦到了战时,则协调各路,紧急处置突发事件以防万一。当然,这都要事先同刘策刘大人和王元雅王大人会商,并取得他们的赞同之后方可,也算没有办法的办法,请赵将军不要推辞。”
赵率教迟迟疑疑问:“那……两位大人会赞同吗?”
袁崇焕却很自信:“以鞑子奸细出没蓟门为题会商,他们一定没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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