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袁崇焕的愿望相反,朱由检对他的奏折并不十分重视――
在接到内阁呈送来的这份奏折之后,朱由检倒也仔细看了一番,却又在仔细想了一番后,取出身边的佛头银,让它作出了一个让内阁诸辅臣都意想不到的“留中不发”的决定!
佛头银的取舍很合他的心意,他在心里冷冷一笑,想道:密云驻有蓟辽总督,遵化驻有顺天巡抚,蓟镇更驻有十路大军,蓟门何忧之有?宣、大诸镇也各有兵,又有何忧?
再进一步想,他对袁崇焕就更加生疑了:朕尚且不忧,你袁崇焕又忧什么?还一门心思想着集权吗?
佛头银作出的决定,让他自己差一点就要笑出声来:留中不发,朕就坐在这儿看你还有什么能耐?看你还要玩什么花招吧?
朱由检正自得意间,却见曹化淳急匆匆走进殿来,禀报道:“皇上,钱阁老有急事求见――”
“什么事?火烧眉毛啦这么急?”朱由检满脸都是不高兴,“那……就让他进来吧。”
“遵旨――”
“陕西又闹出大事了,皇上――”钱龙锡快步进殿,立刻跪地启奏道。
“什么大事啊!钱阁老。不就是去年白水王二、澄城郑彦夫一伙闹事吗?”朱由检并不经意,抬手轻轻一挥,“陕西巡抚乔应甲已被革职,朕又派胡廷宴巡抚陕西,早就报告乱已平定,怎么?又有哪里出事啦?”
“皇上,王二、郑彦夫并未剿灭,只是一时偃旗息鼓,没有多久就又在蒲城作乱了……”
“胡廷宴呢?为什么不上报?”
“胡廷宴是怕担罪责,因此也不敢上报,只说是‘饥民闹事,不久自散’,所以……”
“混帐东西!胡廷宴罢职严查严办!委派……”朱由检怒气冲冲骂起来,可刚刚说到新任陕西巡抚人选,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便改口道:“委派延绥巡抚岳和声暂时代管,务必用心整集兵马,一举荡平王二、郑彦夫!”
“皇上,如今已经不只是王二、郑彦夫闹事了,延绥的事情更大――”不料钱龙锡又报告出更惊人的事,“上个月定边营逃卒王嘉胤聚集饥民在府谷上山落草为寇、与官府作对;与此同时,安塞马贼高迎祥也率众造反,号称‘闯王’,很快就和王嘉胤会合到了一起……”
“上个月?喔,不就是七月吗?你等等――”朱由检有点着急了,连连拍打着案几,厉声喝道:“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为什么才上报?岳和声这个延绥巡抚又干什么去啦?”
“陕西巡按御史吴上疏说,岳和声、胡廷宴两巡抚之推诿隐讳,实为酿祸之由。”钱龙锡回答道。
“罢职!查办!统统罢职!统统查办!一个也不轻饶……”朱由检突然起身,咆哮一阵之后,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又看了钱龙锡一眼,道:“卿……卿且平身,接着说吧。”
“谢皇上――”钱龙锡站起身,继续报告道:“皇上,陕西乱民造反,似已成熊熊之势:还是在七月,就在一个月间,清涧王左挂在宜川竖起了反旗;白水又有王子顺纠集逃卒造反;曾在延安府当过捕快以后又在延绥镇从军的张献忠也在此时率众起事……”
“这都是为什么呀?”朱由检摊开双手,问道。
“皇上,据臣所知――这些乱民多是饥民、难民和叛卒、逃卒。”钱龙锡直言禀报道,“饥民、难民一怯天灾,二惧加派:陕西原本就是地瘠民贫之地,再加上连年灾荒,百姓早已是饥寒交迫生计俱无了。可朝廷田赋之加派,又一律按亩分摊,无疑使其雪上加霜。有人说:‘有司者既刍牧之求,复严催科之令,皮骨已尽,救死不赡,不得已而为盗。’又有人说:‘穷乡一闻额外之征,无不恫怨,怨而离,离乃生乱,是驱民而为盗也。’也有人说:‘有司惟顾军兴,征督如故,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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